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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 佐命二臣之王殷2

掙錢嘛,不寒磣。 貪財嘛,這是郭威可以容忍的範疇。 與王峻的久居中央不同,王殷一直呆在魏州,與中央的交集很少,除了貪財重斂之外,倒也挑不出肉刺。 等郭威平定兗州,班師的時候,王殷迎謁於路,郭威賜宴,昔日的革命老戰友、今日的君臣,二人把酒言歡,談笑風生,盡歡而散。 罷黜王峻後,郭威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王殷,生怕他誤會,於是把王殷留在京師當人質的兒子送到魏州,向他解釋寬慰。 王殷內心忐忑不安,於是三次上疏請求赴京朝覲,理由是給郭威過生日(7月28日)。 郭威起初答應了王殷的請求,但很快就意識到這很可能是王殷對他的試探,於是趕緊派使節勸阻。 果如郭威所料,王殷在得到阻止的詔書後,也就順勢答應下來,不再來汴州。 君臣二人也從此產生嫌隙,而把二人關係推向破裂的,是另一位佐命功臣——何福進。 在佐命功臣中,何福進算是一股清流。他在後唐李存勖時期就投身軍伍,以勇武著稱,被選入禁軍,成為一名低階軍官。“興教門之變”時,何福進與符彥卿等大將是為數不多的,拼死抵抗亂軍、保護李存勖的勇士。 明宗李嗣源聽說了他的事蹟後,稱讚他是忠臣,予以提拔,掛職磁州刺史;李從珂時期,率禁軍從討魏州範延光,因功升為防禦使; 後晉被滅時,何福進也被迫隨契丹北上,走到鎮州的時候,聽說了遼太宗耶律德光暴斃的訊息,於是與李筠(李榮)、白再榮等發動了“鐘聲起義”,以佛鐘為號,最終控制了鎮州。當時,起義的主要謀劃者、組織者、實施者都是何福進,但白再榮的職位遠高於他,於是未經嚴格調查的劉知遠就任命白再榮為鎮州節度使,直到一年後,劉知遠才瞭解到了“鐘聲起義”的真相,這才提拔何福進為曹州防禦使。 郭威奉命巡邊時,何福進隨軍出征,成為郭威的部下。郭威南下爭鼎時,僅僅在劉子坡與慕容彥超發生了一次小規模的激烈衝突,對陣慕容彥超並將其擊潰的,就是何福進、李筠、王彥超等將領。 郭威稱帝后,何福進以佐命之功升許州忠武軍節度使,後移鎮鎮州成德軍節度使。 何福進對鎮州有著特殊的感情,在任上兢兢業業,一心一意為人民服務,一面抓生產,一面抓國防,為後周把守著北大門。契丹非常忌憚何福進,以至於他們南下剽掠的時候,基本都是繞著鎮州走,要麼在鎮州北面的定州一帶,要麼繞到魏州、貝州一帶。 鎮州百姓非常愛戴這位人民好領導、百姓父母官,聯名上疏,請求給何大人建立德政碑。 作為魏州王殷的鄰居,耿直忠正的何福進非常看不慣王殷的所作所為,暗中蒐集整理了王殷違法亂紀的各種罪證。 這年(953)10月,郭威決定於來年春節“有事於南郊”。按照唐朝以來的慣例,郊天的儀式都是在洛陽,後梁的朱溫開啟了在汴州郊天的先河。郭威有些犯難,於是請宰相等討論汴州郊天是否妥當。 實際上對汴州郊天的討論是一種政治立場的辯論。洛陽代表著大唐,道統之所在;汴州代表著朱溫,代表著篡逆,法統保守爭議。 宰相們迎合郭威的心意,說天子在哪兒,神靈就在哪兒,跟洛陽不洛陽的沒關係!於是郭威下令在汴州的南郊興築神壇,派宰相馮道前往洛陽,迎請皇家祖廟的牌位和社稷神的牌位。 如此大張旗鼓地“有事於南郊”,還有另一個目的:誘騙王殷到京師。“有事於南郊”的意義跟皇上的登基大典相差無幾,一般來說,天下藩鎮諸侯都要親臨現場,參與盛會。 在何福進呈獻的王殷罪狀中,郭威更關心的是他的“不臣”,而不是“不法”。即便沒有“不臣”,也要關切是否有“不臣”的苗頭或潛力。 比如,在黃河以北,軍事調動或財政度支等,郭威必須使用正式的詔書才能生效,而王殷只需一句話。乍一看好像沒什麼特別之處,似乎王殷只是在河北地區擁有了與皇帝一樣的權力,其實不然。 因為詔書的頒佈是對皇權的一種嚴格限制,皇上的真實意圖在變成詔書的過程中,會打一定的折扣。一般來說,皇上想釋出某個命令,要口述給翰林學士,然後由翰林院起草詔書,在這個過程中,翰林學士會對皇上的意圖進行論證,如果他們認為有不妥之處,就會進行抗辯、修改,甚至拒絕起草。 比如李存勖當初想把後蜀君臣斬草除根,下詔殺王宗衍一行人。結果“一行”就被宦官私自改成了“一家”。 也就是說,如今在黃河以北,王殷不受任何約束,一言九鼎,而郭威則會受到層層限制。王殷在權威遠遠大於郭威。 這足以令郭威感到不安,但僅憑這一條,也不足以證明王殷心懷不軌,更不能成為誅殺王殷的理由。 所以郭威只是把王殷扣留在了汴州,任命他為京師內外巡檢,留校察看。 如果此時的王殷能夠明白急流勇退、明哲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