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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清君側

後漢末年的這次血腥政變中,劉承佑和“群小幫”顯然是主謀,他們不僅沒有跟文官集團的蘇逢吉商量,甚至沒有跟“舅族幫”達成一致,在“舅族幫”中,只有李業參與其中,而透過李洪建、李洪義的表現,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們也對這次政變頗為擔心。 也正是這種擔心和搖擺,導致了後漢的快速滅亡。 懷揣密詔的孟業抵達澶州,告之李洪義行動計劃:先在澶州殺王殷,再去魏州殺郭威、王峻。 李洪義震驚恐懼,思前想後,認為此事一定不能成功,於是就親自帶著孟業和密詔來到王殷面前,把朝廷的毒計和盤托出。 王殷大驚,當即把孟業囚禁,隨後派副手陳光穗攜帶密詔快馬加鞭,呈遞給郭威過目。 郭威當時正與王峻討論軍事,忽然得到這份密詔,立刻返回總指揮部。按照史籍的記載,郭威的行動相當迅速,以至於來不及跟身邊的王峻解釋。 在此之前,郭威已經得到了史弘肇、楊邠等人被誅殺的訊息,心神不安,神情惘然,繼而見自己也在死亡名單之上,他知道,自己要被逼上梁山了。 郭威把密詔拿給心腹謀士魏仁浦,問道:“這其中必有誤會,肯定是有小人陷害,我打算回京面聖,親自向皇帝解釋清楚。依先生之見,如何呀?” 魏仁浦悲憤交加,潸然淚下,“大帥您是國之棟樑,德高望重,受人敬仰,如今手握重兵、身居要鎮,被小人構陷,豈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已至此,大帥難道要坐以待斃嗎?” 郭威當然不會束手就擒,可他沒有足夠的底氣來對抗“聖旨”。因為自己手下將士們的家屬全在汴州,一來有中央紅標頭檔案的加持,二來有人質制約,誰能保證手下將士們對自己的絕對忠心? 魏仁浦微微一笑,“這好辦,這份聖旨的最終解釋權在您這兒。您別說密詔只殺您和王峻,而說是把魏州將士們全體屠殺,以激怒將士。” 二人相視一笑。 隨後,郭威召集手下諸將。 郭威深情地望著他們,留下了兩行熱淚,開始憶往昔、嘆今朝,暢享未來:“我從一介小兵做起,盡心輔佐先帝。承蒙先帝抬愛,屢屢提拔,使我與史弘肇、楊邠及在座諸公能工同心協力,盡心竭力,終於打下了這片江山。然而,今天忽有詔書傳來,說咱們魏州將士有謀反之心,要將我們全部屠殺。要不然,你們先砍了我的腦袋,然後去皇上那裡自證清白,享受榮華富貴去吧。” 部將們“嘩啦”跪倒一片,痛哭流涕,爭先說道:“這一定不是皇上的意思,肯定是左右奸臣小人矯詔,如果讓這幫人掌握了大權,國家必亡!為了江山社稷,您也不能死在這一紙詔書上,千載之後,還揹負叛逆的罵名。我們願意跟隨您回京師,清君側!” 這時候,翰林天文趙修己站了出來,“大帥,與其白白送死,不如遵從大家的意見,率軍南下,這是上天賜給您的機會啊!” 趙修己,曾經勸阻李守貞反叛朝廷,李守貞一意孤行,趙修己遂辭官歸鄉。李守貞覆滅後,作為李守貞謀士的他不僅沒有被追究責任,反而受到提拔,因他精於天文星象,故而被提拔為翰林天文。 這一次,趙修己拿本專業說事,類似我夜觀星象,掐指一算如何如何,所以將士們更加堅信郭威一定能勝利,緊密團結在了郭威身邊,不生二心。 既然大家都一致同意,那郭威當然要遵從群眾的呼聲了。於是,郭威立即點齊兵馬,留下養子柴榮留守魏州,命郭崇威率騎兵部隊充當先鋒。 11月15日,郭威率領主力部隊南下;次日,抵達澶州。 李洪義開門迎接,王殷迎謁慟哭,痛說革命家史。郭威與之相擁而哭。 巡邏兵捕獲了到了劉承佑派來偵查魏州動態的宦官龍脫,郭威寫了一封密信,藏在龍脫的衣領中,讓他回去轉告劉承佑自己帶兵赴闕的原因。 在密信中,郭威先表明了自己對大漢帝國的忠心,老套路,無非是自己發跡寒賤,受先帝恩惠,既富且貴,每天都在想著如何報答皇恩,不敢有其他想法;但是近日卻有詔書要殺我,我當然是尊奉詔書,讓劊子手動手嘍,但是全軍上下沒有一個人願意行刑,他們不僅不肯殺我,還非逼著我去京師,讓我當面向您請罪,說什麼皇上聖明、不會這麼糊塗、肯定是小人陷害之類的話,沒辦法,我這才帶著他們來找您,恰巧在半路遇到了龍脫,就讓他先幫忙捎個話,我隨後就到,也就三五天吧。到時候,您要真認為我有罪,那我當場死給您看;可如果確實有小人陷害我,那也請陛下把這小人綁赴軍前,讓我的部下處置他,以安撫軍心民意,我死也可以瞑目了。 硬話軟說,合理推脫。總結起來就是三個字:清君側。 自打“清君側”這個詞被髮明以來,使用者的目的從來不侷限於“側”,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清君側”名為清“側”,實為清“君”。 11月17日,郭威抵達滑州。 滑州節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