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在著這麼痛徹心扉的事情,下定了那麼的決心才終於決定作出決斷,可對面的這位妹妹,絲毫沒有檢視氣氛的意思,直接冰冷開口回應。
語氣中依舊沒有任何起伏,依舊冰冷如一,絲毫不在乎姐姐的死活,更不在乎姐姐為什麼要哭,要露出那副傷心欲絕的表情。
不瞭解,不理解,不在乎,也不在意,根本沒必要關注。
手中用力,任霜霜將合約拿回身邊。
合約到手,她連看都不再多看任源源一眼,直接轉身就走。
踏踏踏。
腳步與之前落下的腳印對應,不脫離一分一毫,不偏移一絲一毫,一絲不苟,嚴密精細,宛如機器,讓人細思恐極,散發著一種來自靈魂的恐懼感。
此時此刻,躲在衛生間的陳義,已經不再覺得那套哥特服飾可愛了。
此刻他對那套哥特服飾唯一的感覺,那就是驚悚。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存在?簡直就不像一個人。
砰。
伴隨著關門聲,任霜霜富有節奏,富有規律的腳步聲,開始逐漸遠去。
而任源源此刻所有的力氣,都彷彿被抽光一般,人直接軟了下來。
不過就在她即將直接癱倒在地上的時候,身體突然被一雙溫暖的手臂撐住。
“你沒事?”
那熟悉的聲音,那溫暖的聲音,治癒著任源源的心靈,也在刺激著任源源的精神。
“嗚嗚嗚嗚!!”
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堅持這麼長時間,強行偽裝出來的堅強,終於在這一刻,如堤壩般崩塌。
任源源撲入陳義的懷裡,放聲大哭,哀嚎大哭,彷彿要將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情,以及……所有的過去,全都在這一刻哭出來。
“沒了……沒了!什麼都沒了!我什麼都沒了!”
“我的家人,我的親情,我的人生,我的前半輩子……全都成為了笑話!全都成為了空白!”
“我整個人,都被家裡人否定了!被他們徹底否定!徹底的不想承認!”
“我……嗚嗚嗚……陳義,我……嗚嗚嗚!”
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悲傷,那種發自內心的痛苦,透過哭聲,透過眼淚,真真切切地傳達到了陳義的心理,讓他明白了任源源此時此刻的感受。
而任源源也彷彿只有這樣做,只要將這些心情,這些情緒哭出來,她才能夠重新恢復勇氣,才能在某些人的支援下,如三歲嬰兒一般,慢慢學會走路。
但在那些委屈還未苦盡之前,任源源不想前進一步,不想看到未來那滿是荊棘的道路,以及不想看到那些否定了自己前半輩子的人生。
哭聲從哀嚎大哭,逐漸變為嚶嚶哭泣,最終化為一片平靜。
陳義的衣服已經被徹底溼透,衣服粘稠無比,穿得很是難受。
可他卻一動不動,也絲毫沒有放開任源源,或者催促任源源離開胸膛的意思。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遇上任源源遭遇這種事的時候。
如此脆弱的任源源,就在眼前,陳義實在不忍心就這樣離開,不忍心推開如此孤立無援的任源源。
兩人相擁在一起,久久沒有話。
整個病房,陷入長久的平靜。
足足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陳義感覺到任源源已經苦累了,不知何時閉著眼睛睡著了,陳義這才將人輕輕抱回病床上。
看著任源源淚跡未乾的柔弱模樣,陳義心中忍不住冒出一種保護欲。
握住任源源的左手,陳義低聲道:“別擔心,還有有我在。”
“我知道。”
陳義話音才剛落,任源源就突然開口道。
但是她並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手中微微握緊陳義的右手。
“只有你了……所以,請別離開我。”
“……我會陪著你的。直到你找到真正的家人為止。”
在陳義看來,無論任源源的父母,還是任源源的妹妹,都稱不上任源源的家人。
那種生疏與冷漠,那種勢利與冰冷,絕對不是正常家庭應該有的態度。
“陳義,那就是我的家人,我只要你陪著我。”
陳義沒回答,替任源源蓋上了被子:“……再睡一會,等睡醒了,就沒那麼難受了。”
“嗯……”
看著任源源乖巧的模樣,陳義準備起身離開。
然而下一刻,他就發現右手被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