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被送到了白鶴庵,劉一刀這才遵循師父遺命,暗地裡照顧賈紅線。
現在他也二十多歲,汴梁城待不下去了,賈紅線也大了,又有了如意郎君,自己這差事也可以放下了,天地之大,儘可能去闖一闖。
劉一刀一時也沒地方可以去,就過來跟著看看。
而且秦牧如此的神秘,他也好奇。
可是要他跟著秦牧幹,卻也不是賈紅線隨口說說他就肯答應。
劉一刀一身武藝,佩服的是強者,秦牧不過仗著稀奇古怪的玩意而已,真刀真槍的比劃,肯定不如自己。
這點他是不服的。
秦牧也沒時間讓他服,吳家莊的事夠他焦頭爛額了。
臨近中午時候,報身寺的和尚來了。
足足一船,好幾十口子,各種傢伙事都帶上,在吳家莊擺下好大的陣勢。
這是大事,是讓全體吳家莊活人安心的手續,每個吳家莊的人都戴孝,一村盡是哭聲。
任瀟瀟也哭的起不來,她是想起小桃的悲慘樣子,受不了。
吳小妹勉強把她攙扶回了房間。
任瀟瀟剛哭完,沒過多久,方好音也哭了。
報身寺的和尚來自京城,訊息靈通,做完法事後閒聊中講到一件事,簡直是石破天驚。
江南方臘死了。連帶他的一家,他的丞相大將軍,全死了。
如今首級正運來京城。皇上要登上城樓為南征的大軍慶賀。
方好音頓時受不了了。
雖然她離開江南就有了這個心理準備,可是真的當訊息傳來時候,她怎麼受得了。
石寶一群人也是目中帶淚,一個個垂頭喪氣。
賈紅線一路安慰著方好音。
吳家莊愁雲密佈。
如今對這個訊息沒什麼感覺的只剩下秦牧和劉一刀。
秦牧是早就知道結果,所以不會被觸動。
雖然在歷史上方臘是被活捉送到京城斬首的,但是自己的這個大宋和歷史本就有一些細微差別,方臘死在江南也不算意外。
劉一刀則是事不關己,方臘死活跟他有什麼關係,他也沒去過江南,更不認識方臘。
趁著這個時候,劉一刀想跟秦牧比試比試。
他去找秦牧時候,卻見秦牧正在搬磚。
劉一刀大為驚訝。怎麼這樣的一個人幹這樣的活?他在汴梁城都不會給人下苦力,秦牧怎麼看都是吳家莊的頭目,反倒在做粗賤的事。
“劉大哥,找我有事嗎?你先坐一會,等我忙完這點事。”
吳家莊被毀掉了一大半,吳家大院更是重災區,這麼多人沒地方住總要解決。
大家埋葬了逝者之後,都在蓋房子。今天有法事別人都脫不開身,秦牧就自己接著幹。
他在後世實際沒有做過這樣的力氣活,雖然他還年輕,正是體力好的時候,可這種活不是健身房裡面健身,是完全不同的體力活動,只一會功夫他就腰痠背痛了。
搬完了五千塊磚,秦牧也有點撐不住,於是隨意的坐在劉一刀身邊。
開啟保溫壺喝了一口水。
喝熱水是秦牧一直堅持的,他不想隨隨便便的倒下,各方面能注意點就注意點。
熱水壺自然是後世產品。
劉一刀看著精緻的水壺,越發的迷惑了。
這傢伙用的一切怕是皇上也沒有,可是怎麼會在吳家莊搬磚?
“秦少爺,怎麼你會做這樣的事情?”
“搬磚嗎?”秦牧怎麼和他解釋呢?這年頭有身份的人都不可能做賤役,自己一番做法足夠惹人驚訝了。
這個和他蓋衛生間不同,那時候他必須上手,很多後世的東西古人不會。但是那時候他也沒搬磚和泥,只是技術指導。
可是現在不同於那個時候了。
那時候秦牧只是想從這個時空帶古董回到後世,換無數的鈔票,從此過上想要的生活,好讓餘生不留遺憾。
現在完全不同了。這個世界不是他的古玩店,變成了他的性命。
那兩個目標可以歸根結底為一個詞:建設。
他不再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存在,而是變成了建設者。
最最關鍵的是,在這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怎麼建設一個新世界。那他只能從頭做起,從我做起。
一切事情都要身先士卒,身體力行。
這不是矯情,這是建設者的必須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