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難熬的十分鐘。
城牆上喧譁聲一浪高過一浪,似乎歙州城的宋軍全都上了城頭。
弓弦聲音響起,火光中飛起來一片箭雨。
“盾!”秦牧大喝一聲,隨手提起盾牌把賈紅線擋住。
他們從睦州出來時候帶齊了裝備,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表哥,別擋住奴射界。”賈紅線輕輕的推開了一絲縫隙。
箭雨絕大部分全落入了河中,射到船上的僅有一兩支,還沒傷到人,只是紮在了船幫上。
果然弓箭射程不夠。
秦牧略微放下點心。
船上的禁衛看到大宋弓箭沒有威脅,更加的賣力。把盾牌都丟到一邊,拼命的划槳。
每多一絲力氣,就更快一點脫離危險。
誰都明白眼下的局面,衝不過去全都的死在這裡。
所有人都用盡了吃奶的力氣,船隻就好像奔馬,在河上劈開長長的兩道波痕。
石寶緊緊的把住船舵。夜裡行船,即使有夜視儀的幫助也危險異常。
他完全無視箭雨,只緊緊盯著前方。
秦牧仔細觀察著城頭,只見火光中有一些宋軍開始擺弄大型的器械。難道是床弩?
這是對他們唯一的威脅。
弓箭射程不夠,投石機沒有準度,只有床弩射程又遠準頭又足,船上如果中了一發,最少帶走幾個人的性命,若是中的多了,船都會沉。
他們的船並不大——四十個人可開不動巨大的運兵船。
“紅線,幹掉他們。”秦牧發出命令。
本來他是想親自射擊的,可是賈紅線不讓。在***的使用上賈紅線好像有天賦,比秦牧還要用的厲害。
在起伏的船上,瞄準鏡裡面的目標一直在丟失又出現。
賈紅線沒有一點慌張,她平靜著自己的呼吸,感受著船隻起伏的規律,微調著槍口的指向。
好,就是此刻。
當一個操作床弩的宋軍剛剛從女牆後露出大半個身子時候,賈紅線扣動了扳機。
***的火焰在夜色中明亮異常。
一道火焰噴出,牆上的宋軍突然就只剩下了身子,失去了腦袋,揚天倒在了地上。
這恐怖的景象頓時嚇壞了周圍的宋軍。
這是什麼武器?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注意到河上的火光,即使有少數人看到,卻也想不到火光會帶來死亡。
大宋沒有這樣的武器。
這一具床弩頓時失去了威脅。沒人敢靠近那具屍體。
城牆上不止這一具床弩,秦牧就至少還看到三具。
賈紅線不慌不忙,連續射擊著。
石寶和他的手下全看呆了!
賈娘子的這根鐵棍太神奇了。
只見鐵棍隨著響聲噴出火光,城牆上就倒下一人。
他們離得遠,還看不清死亡宋軍的慘樣,否則就不只是驚訝,而是恐懼了。
在這個距離,7.62毫米子彈足以扯斷人的四肢,打透人的身體。
每一具宋軍的屍體都是殘缺不全,這讓恐懼如風一般在城牆上蔓延。
別說床弩沒射出一次,連弓箭手都不敢射箭了。
宋軍全都躲在了女牆下面,有膽小的乾脆五體投地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城頭出現了詭異的安靜——一個人影也沒有了,只剩下無數火把繼續燃燒。
這場面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不好,”剛剛解除了城頭的威脅,秦牧突然發現前面不遠處的水面上橫著一道鐵索:“竟然玩鐵鎖橫江。”
夜色中一道鐵索本就不好發現,更何況當時他全部精力都放在城頭,哪想到宋軍竟然還有這樣的手段。
“全體停止。”秦牧大聲的發出命令。
這樣的速度撞上鐵索,雖然不會像高速公路120時速軋上石頭一樣翻車,可是河面也不是硬質瀝青路,沒那麼平坦堅實,船隻失控是肯定的。
他們唯一的逃生工具就是這條船,如果船隻失控,下場不問可知。
宋軍的兵船已經動了起來。
船上掛滿了燈籠,好像一座移動的燈塔,這段河面也漸漸亮了起來。
船上有宋軍出現,但是人數遠沒有城牆上的多。想來沒人願意在船上睡覺,所以留守的兵丁不多。
有三條船動作比較快,已經衝著秦牧的坐船開了過來。
秦牧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