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臘目光一寒。看來閨女長大了,有外心了。女大不中留。
“聽好音說,你有道理要教教我,那就說來聽聽。”方臘也不廢話,他要掂量一下秦牧的斤兩。
“聖公,不知道你是否聽過青梅煮酒論英雄?”
《三國演義》是元末明初的作品,現在肯定是沒有的。
方臘沒有說話,方肥笑嘻嘻的介面道:“是故事嗎?我卻是愛聽,不如秦少爺講來聽聽。”
“好,那我就說說。這是三國曹丞相和劉皇叔的一段事。”
“莫非是曹操說的那句話,”沒等秦牧說完,方肥說道:“今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數也。”
咦,竟然知道。不過秦牧也不太吃驚。三國演義脫胎於三國志,雖然有大量的再創作,可是一些事情還是有來源的。聽這人說的文鄒鄒的,想來是古書上有這麼一段。
“不錯,說的就是這句話。不知這位怎麼稱呼?”
“方肥,”方肥依舊笑嘻嘻的:“聖公賞我個丞相做做。”
“方丞相,既然你知道還要我說嗎?”
“請秦少爺繼續,青梅煮酒我卻沒聽說過。”
“好,話說那日”。
秦牧簡短截說,把曹操和劉備在三國演義中這一段講了一遍,一群人都聽得入了迷。
這年頭有話本,有說書的,可是不論從哪方面開說,比起四大名著都差的太遠了。尤其青梅煮酒論英雄這一段是三國演義裡面重要的篇章,羅貫中著墨頗多,裡面的人物對白和場面描寫,只如身臨其境。
遠遠不是方肥一句話所能比擬的。
連方臘都聽入神了。
“秦牧,你可是說我是天下英雄?”方臘聽完之後,沒明白秦牧的意思。難道他是拿自己比曹操和劉備?
“淮南袁術,河北袁紹,荊州劉表,江東孫策,益州劉璋,聖公自問可比哪一位?”
這正是剛才秦牧講的那段故事裡面提到的幾個人物。劉備說他們是英雄,可是曹操說這些人不值一提,天下英雄,唯你我二人。
現在秦牧問方臘,他比得了上面哪一位,方臘有點呆了。
他完全沒想到秦牧不是拿他比曹操和劉備,而是比那些不足論的人物。可是他冷靜一想,自己還真比不了那些人。
那幾個無不是世家出身,有穩固的地盤和基業,要人有人,要糧有糧,自己有什麼?要什麼都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
他發現自己以前從來沒考慮過這些,至少從沒和古人對比過。他只看到了天下大亂——方臘眼中的天下就是他看到的這一塊,是個機會,所以趁機就起事了。
現在被秦牧點出來之後,方臘發現自己連這些人都比不了,何談和曹操劉備相比。
他立刻火冒三丈!
我就是比不了他們,難道還殺不了你嗎?
他大喝一聲:“來人,給我拿下!”
方好音看爹爹突然發怒,連忙搶到秦牧身邊,攔住身後的禁衛說道:“不可以。爹爹,你不能這樣。”
方臘哪裡會被一個小兒女所左右,他不耐煩的一揮手喝到:“你且躲開一邊,爹爹不會要他性命。”
方好音死活攔著不動,一雙眼全是淚水。
一邊是她爹爹,一邊是她情郎,方好音簡直要被逼瘋了。
秦牧穩穩的坐著沒動,他拍拍方好音的手,說道:“不哭,沒事。”
接著面對方臘,微笑說道:“聖公,天下之大,能人異士層出不窮。想來好音也和你說過我不是大宋人。我來自華國,和大宋有些不同,不如讓我給聖公變個戲法,好過這樣的劍拔弩張。”
他也不等方臘回答,起身走到門邊,站在一個禁衛面前,轉頭對方臘說道:“聖公,這看來是你精銳的力量了,看這把刀就不是凡品。”
方臘的禁衛自然是軍隊中裝備最好的。不論盔甲還是武器,都可以和大宋的精兵有的一拼。
秦牧轉頭對著那個禁衛說道:“聖公要擒我,只不過是個玩笑,但是你作為手下,自然也要意思意思,不如就把刀舉起來吧。”
那個禁衛對秦牧有一些好感——白聽了一段跨世紀的評書,又見方好音死命阻攔,方臘也沒有繼續下令,不知不覺竟然聽了秦牧的話,把刀子舉過了頭頂。
是啊,意思意思也得意思意思。這秦少爺還挺風趣。
哪知道他剛把刀子舉起來,就聽見刀子發出清脆的一聲,接著刀頭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