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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秦牧要走

清晨起來吃過早飯,秦牧就找上了任瀟瀟。

任七娘子心情很不錯。她一直覺得自己聰明伶俐,只是因為晚生了幾年,又是個女子,所以爹爹才不看重自己,沒法獨當一面。如今可是遂了自己心思。諾大的吳家莊,她任瀟瀟說了算。

眼下就有一件大事,要做成了給爹爹看看自己本事。

像收拾過火的房間,重蓋吳家莊,整理各種文書,收討賊捐,這些雖然重要,卻不是頂頂重要。反正吳家莊男女老少也沒睡野地裡,擠擠總能住的下來。

討賊捐自己已經給了朝廷,什麼時候把錢從莊戶們手裡要上來,那也無需著急。現在最最要緊的事,是爹爹交給自己的任務:在吳家莊附近尋個好地方,建個碼頭。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爹爹要把自己嫁給吳家大傻子,直到昨天回門之後,她才明白原來爹爹另有深意。

大宋朝的商人如果想做大,背後必然得有靠山。他任家也不例外,在京城有大人物給撐腰。只是半年前這位靠山倒了,靠不住了,所以任家就成了一塊肥肉,多少張嘴都伸了過來,想咬下一口。

任員外自然不會輕易被人宰,自然一概都婉拒。但是敢伸嘴的,哪能沒半點本事?所以很快任家就遇到麻煩。果品這個行業,要快收快運快處理,每在路上多耽誤一天,就必然會損失一些。點點滴滴積累起來,就是一筆了不得的數字。

任家在這方面一直做的很好,所以才由小做大,佔據了京城果品的一塊江山,可最近不行了,任家的貨船屢屢被毫無理由的刁難,經常是一天兩天無法泊岸卸貨。

韓城碼頭是朱家的地盤,任家根本說話不算。任家和朱家幾次溝通都沒得到解決。任員外清楚,這就是故意的刁難。只要自己一天不投靠京城的那位,自己的船就一天不會順當。

可任員外也是個有主見的人。沒主見也做不成這麼大生意。

大宋官場就好比一壺開水,起起伏伏沸沸揚揚。今天你下去明天他上來,沒準後天下去的又上來,上面的又下去。他總不能為了一時的好處就隨風倒。否則改天運氣不好,自己家的靠山再上來,還能給任家留活路?

所以他寧可頂住壓力,也沒答應改換門庭。這樣的陰招,無非讓自己暫時損失點銀錢,長遠看來,並不能傷筋動骨。而且任員外也有應對的招數。嫁女,把任瀟瀟嫁到吳家莊,就是他的一手妙棋。

吳家莊離韓城縣城不過二十里地,靠著五丈河,完全可以獨自建立個碼頭。只是吳家莊和他老任家沒有半點瓜葛,吳莊主憑什麼幫他?吳莊主又不傻。所以任員外舍了最小的女兒出來,明知道吳莊主的兒子是白痴,也硬要嫁過去。無他,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任瀟瀟明白了爹爹的用心,對爹孃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

這時代,家族遠遠大過個人。為了家族犧牲,任瀟瀟心甘情願。她只是埋怨爹爹沒有早告訴她這個計劃。

其實任員外也有苦衷。他怕任瀟瀟年齡太小,藏不住話。如果當時說了,我們家有麻煩,看上你老吳家的地了,恐怕吳莊主掉頭就得跑。吳莊主別看是土財主,那也是精明人。否則怎麼能把持吳家莊這麼多年。如果他知道任家危險到了送女兒了的地步,他才不會沾上任家半點呢。

如今皆大歡喜。吳莊主父子入了土,任瀟瀟一天小媳婦也沒當,直接掌權了。

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蓋碼頭!

任瀟瀟興致昂揚,正要撒開手腳大幹一番,卻被秦牧一句話說鬱悶了。

“任七娘子,我來向你辭行。”

要跑?為什麼?要去哪?任瀟瀟完全摸不著頭腦。在她看來,秦牧留髮還俗跑出和尚廟,明顯是混不下去日子了。從幽州那樣蠻子成堆的地方來到韓城縣,這裡雖然比不上東京汴梁,那也是天下有數的繁華地界,秦牧完全應該知足。

有吃有穿還要什麼呢?一個小和尚,諾大年紀了,不說老老實實的給她任府做下人,求個三餐吃飽,有瓦蓋頭,還要什麼?更何況小桃總是偷偷拿好吃食給他,可沒委屈了他。

再說經過那樣的夜晚,他想走就走的了嗎?任瀟瀟可有痛腳捏在秦牧手裡。尤其現在正是任家關鍵時刻,容不得半點意外,若是秦牧有心或者無意的說出點什麼,萬一被對頭聽到,豈不是送刀子到人家手裡?

想走,那是萬萬不可能。

可是不讓他走,有什麼理由呢?秦牧並沒有和任家簽下身契。當時情況那麼緊急,只是想帶他在身邊,隨便給了個身份,換了身衣服,主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