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嚇了一跳。
窗外院子裡面,竟然有七八個漢子,俱都舉著火把,手裡提著明晃晃的刀子。這是要鬧哪樣啊。大喜的日子,怎麼跟強盜進村了似的。這究竟是什麼人家啊。
“大郎,快醒來。”門外公公的聲音又響起來:“七娘,快開門,咱家遭了賊了,趕緊叫起大郎快走。”
任瀟瀟不知什麼時候也湊到了秦牧身邊,有樣學樣的捅破窗紙向外看著。
院子裡面刀光火光一片,把任瀟瀟嚇的渾身哆嗦。這是要砍了自己嗎?難道連公堂都不過一下了?審也不審就要問斬?可憐那些狀元郎……
不過轉眼聽到公公說遭賊了,任瀟瀟立刻就放鬆下來。看來不是捉姦,也不是追究自己,只是來了賊人,公公要帶自己和新郎官跑路。可是她轉念一想,還是不對呀!新郎官還能跑嗎?早死的透透的了。
如果自己開啟房門,公公進屋看見兒子死透了,再看見一個陌生男人,那不用說,先不管賊人,也得宰了眼前這一對。
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不由得望向秦牧。如今是一根繩上兩個螞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秦牧腦袋一個有兩個大。
怎麼偏偏今晚遭賊呢。大宋這治安也太不靠譜了吧。
新婚夜啊!
人間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洞房花燭夜遭賊,你說得多膩味。這得對新郎新娘這對小夫妻造成的多麼大的傷害,一百噸夠不夠?更何況牽連到自己。自己沒招誰惹誰,穿越也不是主動要求的,就這麼懵懂懂的被牽扯進來,簡直萬噸傷害從天而降。
他舉目四望。
房梁太高,估計有三米多,自己肯定跳不上去。床下倒是有空間,但是毫無遮攔,空蕩蕩的一眼能看到多半個空間,就是一個小姑娘藏裡面都夠嗆,別說自己了。
關鍵這都不是事。如果這形似武大郎的新郎官沒死,怎麼都好說,就算憑空多了一個男人,但是新郎官在,往大了說,不過一個小偷小摸而已。可是現在他死了。他死了,自己就從小賊升級為殺人兇手,再加上這一身新郎的衣服,又可以兼一項“榮譽”:姦夫**。
當然姦夫**,肯定不能是自己一個人。姦夫是自己,**是任七娘子。還真就是誰也跑不了。
這可如何是好。
秦牧不禁有點埋怨任瀟瀟。
你就不能再等等嗎?等我穿越完了,離開之後你再殺人。
任瀟瀟要知道秦牧的心思,那絕對氣炸了肺。
她本來都收手了,如果不是秦牧從天而降,一腳把剪刀踩進新郎官胸口,新郎官根本死不了,現在哪能落到如此的境地,左右都是個死。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任瀟瀟小臉越來越白,身子開始打擺子一般顫抖起來。
秦牧也額頭見汗。實在是無解的局面。
“砸開!”門外的公公忍不住了。
萬沒想到,自家兒子娶媳婦的當口,鬧出這樣的禍事。
不是昨天,也不是明天,偏偏是今天,就這個夜晚,一群佃戶造反了。以吳強領頭的幾十個漢子,拿著棍棒刀槍,叉子靶子,一路殺進了吳家大院。
連殺帶燒,打了吳莊主一個措手不及。
今晚兒子大婚,護院的家丁都喝了不少,正醉醺醺的,完全擋不住佃戶的進攻。沒多久人家已經殺進了中央,連片的房屋已經起了大火。
還好吳莊主為人精明,知道輕重緩急。這時候也顧不得其他,只叫了身邊的幾個護院,著急忙慌的來到兒子的院子。
幸虧吳強等人是從西面進來,新郎官的新房在東跨院,現在還一點沒被波及到。兒子雖傻,卻是吳莊主的心頭肉,那是毫毛也不能傷的。所以他連妾室都沒顧得上管,直直的就來救兒子。
眼見怎麼叫都不開門,吳莊主也急了。
砸開!
逃命要緊,這時候哪還管的了什麼倫理名節。
兩個身形壯大的護院馬上衝了過來,以身子當攻門的木頭,一下,一下,拼命撞擊著房門。
房門眼看著就要被撞爛。
此時的秦牧,卻莫名的有點想笑:“人的思維一旦固化,真是太可怕了。明明窗戶比門脆弱的多,卻偏偏沒人想得起砸窗戶。”
任瀟瀟如果知道秦牧現在腦袋裡的想法,估計會掐死他。
都什麼時候了,火燒眉毛了,你還覺得人家傻不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