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計劃全是笑話。都過不了江,又不能去江南,也打不下江寧,這可怎麼辦?
高俅不得不在第二天再次召開軍事會議。
面對這個問題,种師道依然老神在在,不怎麼說話。
他非常的鄙視高俅。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你覺得知道了兩個戰略方向,戰爭就算打贏了?這差得遠呢。戰爭是無數細節的安排,哪一處考慮不周,都會帶來致命的影響。
對於高俅連關鍵的過江方法都沒想出來,就匆匆忙忙的散會,种師道簡直覺得可笑。
現在問題來了吧,總算瘸子要出門,想起找柺杖了。
种師道不說話,西軍諸位也都保持沉默。种師道是西軍資格最老,軍功也最高的將軍,他是事實上的西軍首領。
他不說話,別人自然要看風向。
禁軍中的將領絕大部分都出自西軍,他們面對种師道,也自然的選擇了跟隨。韓世忠和張俊都沒說話。
武松是不懂水戰,所以也說不出什麼。
梁寶雖然是高俅心腹,可是讓他打吳家莊百姓還行,去打天師軍,那就太難為他了。
見到眾人都不說話,高俅有點生氣了。
怎麼,你們都是泥菩薩嗎?這麼怕過江。難道泥菩薩過江,真的自身難保嗎?
高俅臉色一沉,正要發火。這時候折可存說話了。
“高太尉,我們正面在長江上和天師軍水師開戰,勝負不過五五之數,此舉未必明智。”
“那依嗣長之見呢?”高俅看到折可存這樣說,心裡很高興。看來你是有主意了。
“我的看法是,必須要拉扯開敵人的長江防線。只有減輕了敵人當面的力量,我們才方便渡江。”
“怎麼拉扯開敵人的防線?”高俅興奮起來。折可存既然這樣說,看來是有主意了。
“我建議,我們派出一部人馬偷偷潛入對岸,然後在對岸大張旗鼓的行動,這樣天師軍必然會調動軍馬來對付過江的隊伍,長江防線就有了缺口。”
“好主意!”高俅覺得折可存從來沒這麼可愛過。不過他經過昨晚的事情,現在變得心思細膩了一些。他發現還有個問題:“嗣長,你說派一部人馬過江,可是怎麼過江呢?我們現在的問題不就是過不了長江嗎?”
“大部人馬白天過江當然不行。天師軍防範的正是這點。不過我們可以派一小部人馬夜裡過去。”
“這……”高俅倒吸一口冷氣。
折可存真敢想啊!
夜裡渡過長江,這份兇險簡直和在刀尖上跳舞沒區別。
現在正是月底,夜裡幾乎看不到月亮,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這樣連走路都不可能,又何談過江呢?
如果點起了燈籠火把,那等於就暴漏在天師軍眼裡,敵人一樣會點起火把來戰。
江上兇險,這麼一支小部隊豈不是給人家全吃掉。
不過高俅又一想,折可存既然提出這個建議,應該不是胡說八道。那麼到底誰有這個本事能偷摸過江呢?
“嗣長,不知你要派哪一部夜間渡江?”
“就用我家的近衛團好了。”折可存面不改色的說道:“近衛團是功業組建的民團,南方人不少。其中有不少能人異士可以夜間操船。”
“……”
這下別說高俅了,所有人都呆住了。
夜間操船,還有不少人都能幹。怎麼近衛團的團丁都是神仙嗎?
可是他們又一想,折家最近弄出那麼多新鮮玩意,就好像神仙下凡到他們家工坊打工一樣,這樣說來,有一兩個神仙會夜間操船也說不定。
而且這件事不是高俅發的命令,讓他們夜間過江。這是折可求自己提出來的建議。
他要自己的人夜間渡江,死了別怪別人。
高俅立刻點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死了別怪我,不死我就立功。
他自以為得計,卻哪知道這一切全是秦牧的計劃。
近衛團作戰自然不能跟著這麼多宋軍一起。而且這次近衛團完成了擴軍,隊伍裡面新兵眾多,秦牧急需用一次次的實戰來鍛鍊隊伍,所以更要有充分的自主性和靈活性。
宋軍過江的困難早就在秦牧的預料之內。只是昨天高俅竟然沒提出這個問題,讓秦牧略感驚訝。
他沒想到高俅完全沒這個意識。難道你是準備變成小鳥飛過長江嗎?否則你怎麼不提如何過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