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勞動人民的希望註定不能很快實現。
棉花到毛巾,還有很漫長的一個過程,他們只能耐心的繼續等待。
紡織廠是一個總稱,從大方面來說,紡織廠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棉紡廠,一個是織布廠。
目前的紡織廠,僅僅建好了棉紡廠,還是在試執行,織布廠還在建設。
棉花透過抓棉機進入混棉器,然後經過清棉——除去雜質等物,梳棉——製成棉條,粗紗,細紗,絡筒,漿紗等等一系列工序,得到產品,送入紡織廠,再製成各種織品——比如毛巾。
武月在編了很久很久的藤筐之後,突然就被帶入了棉紡廠,成為了一名紡織工人。
工人是什麼意思,武月不太清楚。不過她知道匠人的意思,工人,應該就是做工的匠人吧。
不過紡織廠並不需要她的思想,只需要她的勞動。
做藤筐是勞動,做紡織工人也是勞動,而且勞動強度要比做藤筐還要大。
廠房在武月看來,簡直就是一個牢房。
那麼多鋼鐵玩意,看起來冷冰冰的,可是廠房裡面卻很熱很熱,只熱的武月想剃光頭髮。
汗水順著頭髮不住的留下來,已經迷糊進了她的雙眼,全身裹在蒸籠裡面一樣,幾乎讓人虛脫,可是她不敢有半點的懈怠,因為監工拎著棍子不斷的在巡視。
誰要誰有半點偷懶,那就免不得皮肉受苦。
對於這一點,秦牧也沒太好辦法。他給折可求建議過,不要體罰工人。
可是折可求果斷的拒絕了秦牧的建議。這不是工人,這都是抓來的奴隸。給她們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就很好了,難道還要求著她們幹活不成?
折可求眼裡只有無窮無盡的棉布,為了這點,他要榨乾自己土地上的每一分力量。
對於大宋過來的移民,折可求還能正常管理,但是對於抓來的奴隸和俘虜,那就是純粹當牲口使。
幹不死,就往死裡幹。
總算在秦牧的堅持下,折可求改善了紡織工的生活條件。
這也是不改不行。紡織行業雖然大量使用女工,卻不是因為這個工作勞動強度低,而是因為這個工作的特殊性。
紡織工需要細緻和耐心,能承受高強度的每天重複勞動。
在這樣高強度工作之後,如果不能及時的獲得很好的休息,就會影響第二天的工作質量。
基於這個考慮,折可求才答應了秦牧,在紡織廠按照秦牧的設計全面建設優質的後勤體系。
武月就切身的體會到這點。
隨著她逐漸適應了紡織工作之後,她發現比起藤器廠的生活,在紡織廠簡直就是活在天堂一樣。
原來十幾個一排的大通鋪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的三層小樓房,每四個人一個宿舍,每人都是單獨的一張床。
衛生間——也就是茅廁,比起原來的旱廁強了百倍。
每一層樓的兩端都是衛生間。衛生間很大,這裡不但一間一間獨立帶門的廁所,還有一排一排一擰就會流出水來的水龍頭。
紡織廠是用水大戶,在紡織廠建造之前,秦牧就建好了自來水這個配套設施。
實際上武月她們這些紡織女工是寧邊第一批用上自來水的人,這點連折可求也比不了——衙門現在還從水井挑水用呢。
有了自來水,自然也就有了公用澡堂。有水,有鍋爐,自然就有澡堂。
每天下班之後,能舒服的洗一個熱水澡,這是武月之前做夢也想不到的生活——她根本就沒有每天需要洗澡的這個概念。
實際上她沒做俘虜之前,一年也洗不了幾次澡——條件它不允許呀!
現在她們不但能洗澡,有了衛生間,甚至連伙食都好了許多。
紡織廠有一個碩大的食堂,這是秦牧吸取了微山湖的經驗教訓之後從新規劃的。
這個食堂能同時供應近萬人就餐——雖然現在沒那麼多,但是先規劃出來沒壞處。
如今武月她們不但吃的好,生活好,每個月還能領到不菲的一筆工資。
不過這些工資可不是大宋的銅錢,而是一些花花綠綠的紙幣。
這讓武月感覺到了一絲懷疑,別是用紙騙我們吧。
可是作為奴隸,她是沒資格挑剔的。不給錢不是一樣也得幹嗎。
不過不給錢也是不行的,食堂的伙食不是免費的,要用紙幣來換食物。
幸虧紡織廠工資給的夠多,這樣武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