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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任武的理論

給得罪了。當然,任武也不怕得罪他們。

“你……”那些學生頓時坐不住了,一個一個的都想開口。

“天地君親師,請問,工匠在哪裡?”

任武這句話一出,頓時壓住了場面。因為國子監教學的主體,就是儒家思想。

外儒內法,是自漢以來的傳承。即使“法”有時候丟了,但是“儒”一直還在。

仁義禮智信,天地君親師,這兩句話可以大概概括儒家的本質。

“仁義禮智信”稱之為“五常”,這是儒生立身之本。就是你這個人,要以這五個方面來修身,來提高自己。這是針對個人的。

但是每一個人,都不是獨立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都有傳承。這是儒家對儒生社會性的要求。

人類社會之所以稱為“社會”而不是動物一樣的“群居”,在儒家認為,正是因為人和動物有本質不同。

人是有祖宗的。你見哪個貓貓狗狗花花草草能找到自己的祖宗?沒有!

只有人,是有祖先有傳承的。

人有祖宗,就有了歷史,然後就有了對世界的認知。這個世界,天道最大,然後依次下來,成為“天地君親師。”

這個都已經做出了牌位,就供奉在各家各戶——當然是有學問的人家才供奉這個牌位。

每個國子監裡面,都有這個“天地君親師”的牌位。如今剛過了年,學生們才祭拜完,他們哪能這麼快忘了這五個字。

而且這永遠也不會忘。一日為儒,天地君親師就時刻在心。

任武說出這番話,讓東京國子監的眾人頓時無言以對。人家說的對,天地君親師,哪有工匠的位置呢。

天下的道理,就是有君有父有老師,是他們在帶領我們前進。難道能讓一群賤役帶著我們向前走嗎?那不是給我們帶溝裡去了。

任武一句話震懾住眾人之後,趁勝追擊:“蛇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工匠這等賤役,只配做一些粗活賤活,靠他們怎能興我皇宋,旺宋江山。”

即使以陳東的放縱,一時也沒轉過味來。因為他雖然性格狂傲不羈,但是他這麼多年來受的教育,一直也是儒家的這一套。

任武從根子上說起,如果陳東想要反駁,那就等於要推翻他畢生所學。這根本不是陳東短時間能做的到的。甚至長時間他也做不到。

本時空的學生,儒家就是根本,儒家就是一切。如果你不學這個,那就去當和尚當道士吧。在國子監裡面,根本沒有別的存在空間。

任武見陳東無話可說,心裡不由得鄙夷。狂妄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今天,讓我任仲山好好教育教育你。

“文正公曾經說過,欲興我皇宋,當重六點。固國本、厚民力、重名器、備戎狄、杜奸雄、明國事。這是文正公的微言大義,你讓一群賤役如何能理解的了?若是沒有我等莘莘學子,將歷代先賢之說發揚光大,這個天下豈不是陷入混沌不堪,宛如禽獸世界。”

“且住!”陳東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立刻喝到:“文正公所言,當然極是!可正如文正公所言,若要備戎狄,豈能不修兵甲。沒有這些賤役工匠,難道讓你去修兵甲嗎?你會嗎?”

這也是陳東的策略。他不能說任武講的不對。人家講的都對,可是再對,自己也不能輸了這場辯論。現在抓住一點,陳東就準備猛打。

你說的大言燦燦,但是你會做盔甲啊還是會做刀劍?怕是連火柴都不會做吧。

“不說別的,我就問你,這個東西,你如何做的出來。”說著話,陳東拿起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划著了,向任武面前一指:“這火柴,你會做嗎?”

任武一見火柴,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個東西,你可真是問對人了,這火柴就是我家出的,你問我會不會做!哼,明告訴你,老子真不會!

“陳少陽,你這可是問對人了。你知不知道,這火柴正是我家所出。在下當然不會做火柴,可是這種工匠雜役的事情,是我等太學生應該做的事嗎?我等學子,當以天下為己任,豈能將此有用之身,浪費在這等俗事上。”

“……”陳東真沒想到自己這一拳打出去,差點讓自己脫臼。火柴原來是人家家裡出的。這讓陳東一時有點無以應對。

“我等學子,當深明‘體用’之分。何為體?何為用?火柴這種小道,就是‘用’。我等學子,當指導天下人如何用火,何時用,用在哪裡,方為正理。至於做火柴,此之謂‘術’,而不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