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連連催促秦牧加快腳步,但是秦牧哪快的起來。他也不會騎馬,只能坐馬車。而且還要等折可存,更不能快走了。
於是矛盾就這麼來了。
以趙良嗣的性格,若是換了別人,他早自己走了。但是對於秦牧,他不能這麼做。
因為秦牧是折家女婿。趙良嗣在大宋這麼多年,很清楚一件事。大宋真正能打的軍隊,就是西軍。
其中最厲害的就是折家軍,種家軍。
秦牧既然是折家女婿,他必須用心交好。更何況,秦牧有錢!
趙良嗣一心報仇,所以留心著身邊一切能利用的資源。他可不是廟堂上那些混球,吃喝玩樂就是人生的目標。
找錢,找人,找盟友,打遼國,殺耶律餘睹,這才是趙良嗣活著的目的。
趙佶只把秦牧當能工巧匠,但是趙良嗣當秦牧是有錢有兵的一方勢力。
不說別的,就從秦牧身邊這群家丁就看得出來。
這麼一群人,個頂個的精明強悍,就算是遼國的皮室軍精銳,也遠遠比不上——氣勢就不同。
趙良嗣因此忍著自己的焦躁,一路耐心的和秦牧套近乎。
“趙員外,”秦牧也是左右無事,就和趙良嗣聊天:“郭藥師這個人,你瞭解嗎?”
“你說怨軍首領郭藥師,在下對此人到了解一二。”趙良嗣對遼國有刻骨仇恨,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儘可能多的瞭解遼國各種資料。
郭藥師這個人,半是漢人半是契丹人,他祖居渤海鐵州。
遼天祚帝天慶六年,渤海人高永昌殺遼東京留守蕭保先,自稱大元國皇帝,改元應順,佔領了遼東50餘州。天祚帝派宰相張琳討伐,在瀋州為支援高永昌的女真兵所敗。於是天祚帝授燕王耶律淳為都元帥,招募遼東饑民,取報怨於女真之意,謂之“怨軍”。
怨軍成立後,非但作戰不利,而且接連發生叛亂。保大元年,東南路怨軍將領董小丑因為征討利州叛亂不利被處死,於是其手下羅青漢、董仲孫等率怨軍作亂。遼都統耶律餘睹、蕭幹率兵平叛。郭藥師等人殺了羅青漢數人,接受招安。
遼從中選出2000人編為四營,任命郭藥師、張令徽、劉舜仁、甄五臣各自統領。
怨軍本質上是遼東饑民,論起打仗當然不行了。
但是形勢比人強,遼國能打的皮室軍全被金國打沒了,剩下的兵力不多,全縮在遼國南京。
因為局面危險,所以各地能調動的皮室軍拼命向城裡調動,這樣遼國的高層才能感到點安全。
可是地方上兵力抽空了也不行,於是就派郭藥師的怨軍接手了涿州易州的防務。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英明的領導人才可以做到的。現在遼國的高層宛如驚弓之鳥,哪裡還能用人不疑。
他們是“疑人也用”,“用了就疑”。
沒多長時間,遼國高層就猜測郭藥師要投降大宋,用遼國的城市換自己的富貴,所以他們密謀處死郭藥師。
這時空哪有多少秘密能保得住,尤其是現在的遼國已經是一架破碎的馬車,沒人能知道還可以跑多久。
這個訊息,很快就被郭藥師知道了。
總有人想四處下注,就好像任員外一般,一邊給朝廷幹,一邊給秦牧幹。
有人就要一邊當著遼國的官,一邊示好郭藥師。萬一遼國沒了,自己還能在郭藥師這裡討口飯。
郭藥師一聽這訊息,那還猶豫什麼,反了吧。
於是果斷的帶著人馬城池,投降了大宋。
趙良嗣說的這些,秦牧都知道——史書都寫著呢。他想聽更多的,史書上沒寫的。
可是趙良嗣也不知道更多了,他十年沒在遼國了,對於這些,只是道聽途說,再加上小心求證。 至於更多內幕,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秦牧覺得有點遺憾。你知道的還不如我知道的多,甚至還不如我這本書讀者知道的多,這樣你還有什麼存在意義?
歷史上的你,還不如郭藥師重要。
這個人,先殺了自己的長官,歸順遼國,然後又背叛遼國,投降大宋,最後又陣前倒戈,當了金國的官。
這妥妥的三姓家奴,當世呂布。
可以說沒有此人,靖康恥未必能發生。
金兵第一次攻打汴梁時候,徽宗被嚇得急忙禪位於欽宗。
這個訊息傳到了完顏宗望營中,宗望惟恐宋朝有所準備而想退師。這時候郭藥師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