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知州當然怕的要死。焦柏如今年過五十,才做到知州這個位置,而且青州還不是大州,可以說仕途也就如此這般了,不會有太大發展。
焦知州唯一的目標就是撈錢,越多越好,也不指望進京城再上一層樓了。可是撈錢得有一個穩定的環境,四太子突然要給自己富貴,這從何說起?這哪裡是富貴,擺明要坑自己。
焦柏比別的知州更怕和金國牽連上,因為他能坐在這個位置,走的是高太尉的路子。高俅雖然因為出身太低,上不了檯面,可是他屁股底下的位子重要——殿前司。
他是管大宋軍隊的。
這樣一來,焦知州更加的害怕了。你金國四太子送我富貴,莫不是想透過我勾搭上高太尉吧?難道你們要裡應外合的造反大宋?這可是死罪!
有那麼一瞬間,知州都想叫人進來把秦檜砍死!讓你敢胡說八道!
總算他還有點理智,知道殺了秦檜也沒有用,只能勉強定下心神,問道:“秦教授,這話從何說起?我和四太子可從無半點私交。”
秦檜一直留意著焦柏的臉色,看他面上一會青一會白,額頭都出了一層細汗,知道自己的詭計得逞了。他真怕嚇不住知州,被人家亂棍打出去。現在就不擔心了。
“知州,今天四太子可是見到了折家軍。”秦檜對這件事上心,自然把一切儘可能的瞭解清楚:“折家軍為什麼來咱們青州?”
焦柏心想你管那麼多幹嘛,你都不是青州的官,你是密州的教授。可是這話不能說,暫時他有點怕這個小小的教授。
“朝廷有旨,折家軍奉命剿匪。”
“知州,您這就是看走了眼啦!被折家的狼子野心矇騙了。”秦檜壓低聲音說道:“四太子早就看出來了,他和我說呀……”
“和你說什麼?”焦知州不由自主的也傾身向前,留神秦教授的每一個字。
“折家早就有了不臣之心,他們想謀反!”大奸臣短短一句話,只炸的青州知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這不可能吧?”焦柏不敢相信。好好的,謀反什麼呢?再說折可存就帶來了幾百個折家軍,而且這裡是青州不是汴梁,他要造反來這裡幹嘛?
“折家所謀極大!”秦檜連忙說道:“接下來的話,可都不是我的話,是四太子的話,我只是轉述。”
“你快說。”
“折家要造反,只靠府州一地是不夠的,他們必須雙管齊下,所以折家藉著剿匪的機會,妄圖佔據青州一地。”
“有這事?”
“當然了。知州您想,梁山土匪在青州人生地不熟,怎麼一來到這裡,就把青州最大的地主殺了?如果沒有明白人指點 ,他們怎麼會先在王家莊開刀。而且接下來就去了李家莊,李家莊李員外可是青州第二大地主。”
焦柏細細品味,覺得秦檜說的很有道理。折家是百年軍閥了,實際上府州基本不歸朝廷管,當地的官員都是折家人任命,至少也得折家人點頭,否則朝廷派去的官根本就就坐不住。
秦檜說折家有不臣之心,焦知州深以為然。而且梁山土匪一來青州就去王家莊殺了青州最大的地主,這件事也的確有點蹊蹺。
秦檜看到焦柏似乎意動,連忙繼續說道:“折家人殺人不是目的,他們是想佔有青州的土地。四太子就是看明白這一點,所以才要去親手捉拿梁山土匪。”
“四太子果然心繫朝廷!”焦柏一半真心一半假意的奉承。
“可惜啊,四太子本來就要抓住梁山土匪了,結果折家人突然出現,攔住了四太子,放跑了土匪。”秦檜恨恨的說道:“知州,您想一下,這不正說明四太子判斷正確嗎?如果梁山土匪不是折家人指使的,折家人為什麼去攔四太子?”
“對呀!”焦知州宛如醍醐灌頂一般,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本來以焦知州的水平,看明白這點事一點不難。只是他長期以來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態,遇到事好像鴕鳥一般,埋頭土裡,什麼都不想。
完顏宗弼和折可存同時出現在青州,這讓焦柏感覺非常焦慮。他只求這倆人趕緊滾蛋,哪想到那麼深遠。
秦檜這樣一說,他就全明白了。四太子說的沒錯,梁山土匪就是折家軍的狗,折可存在後面趕著他們咬人呢!
這一番分析,當然不是完顏宗弼做的出來的,全是秦檜自己的推測。
甚至都不是推測,秦檜一開始完全就是胡說八道。他這個層次怎麼可能瞭解折可存和完顏宗弼的打算。大奸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