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推了,大家聽我說,不要推門了。”
正在這時候,有一個人奮力扒開身前的災民,來到了大門之前。
邱晨覺得奇怪,怎麼災民裡面還有這樣的人物呢?
別人都被大雨衝的只剩一條犢鼻褲了,而這個人衣裳俱全,還戴著一頂逍遙巾。只是被大雨徹底的打溼了,緊緊貼在身上,讓他顯得有點狼狽。
“許郎中,你且閃過一邊。”那個領頭的壯漢幾步走到前來,試圖拉開許郎中。
沒想到許郎中別看身形消瘦,身子骨卻不弱,那壯漢拉了他兩下竟然沒有拉動。
“張遇,你淪落到此等地步,是被人欺壓的,可是,你又要把這等惡行加在無辜的人身上嗎?吳家莊的百姓,可是得罪了你?”那個許郎中氣憤的指責著壯漢。
“許郎中,”那被稱作張遇的壯漢斜眼看了看許郎中:“別以為你在京城救了我們幾條性命,就可以擺出這樣一副欠揍的嘴臉。”
聽了這話,那許郎中明顯一愣。
壯漢繼續大聲說道:“我等也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一輩子苦哈哈的種地,我們犯了什麼罪?可是官軍充作土匪,不由分說搶光了我們的家,連隔夜糧都沒有留下一顆,我們又能找誰說理去?”
“那總是個別官軍。”許郎中有點無力的辯駁者。
“好,就算是個別官軍,可是我們一路討飯進了京城,卻被禁軍打了出來。若不是有許郎中出手相助,那幾個受傷的兄弟定然活不了性命。現在要錢買藥,錢在哪?你看看我們一個個的,全身上下就剩下一塊遮羞布了,你告訴我,這錢在哪?”
最後一聲,張遇是大吼出來的,只把許郎中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弟兄們,錢,就在這扇門的後面。”張遇不再搭理許郎中,他挺直身軀,不顧雨水順著全身肆虐,棍子筆直的指向前方喝到:“推倒這扇門,要糧有糧,要錢有錢。弟兄們,給我衝!”
剛才被許郎中打斷的人群,頓時恢復了狂熱。災民嗷嗷的嚎叫著,拼命的又開始狂推大門。
邱晨做了個手勢,這是特戰隊的手語,意思是子彈上膛,準備射擊。
戰士們早就準備好了,見到隊長下令,馬上據槍,同時開啟了保險。
他們是特戰隊員,所用的武器和近衛團不同。
特戰隊,標配是短柄突擊步槍,極為適合近距離作戰。
突擊步槍是全自動武器,只要扣住扳機,子彈就會潑水一樣撒出去。
現在有十把突擊步槍,齊齊的指向大門,距離不過二十米。
在這個距離內,別說特戰隊員了,就是剛摸槍的新手都不會錯失目標,而且目標還那麼大。
只要這扇門一倒下,特戰隊員就會火力全開。
邱晨相信,到時候沒有一個人能逃出特戰隊員的打擊。別說是災民了,就是大宋大遼西夏金國的正規軍,也只有一個死字。
即使他們穿了盔甲都扛不住7.62毫米的子彈,而且是如此近距離的打擊。
到時候估計最倒黴的是廠子裡的工人。他們要善後的話,可就太麻煩了。在這個距離,突擊步槍能把人打成肉渣。
只差一下,大門就要被推倒。
邱晨已經屏住呼吸,**抵在了肩膀,手指穩穩的扣在扳機上。
“來吧,雜碎們。”他默默的心裡唸叨著。
剛才門外的對話,邱晨聽得清清楚楚。但是他一點也不可憐對方。你們受了官府的委屈,然後拿我們撒氣,天下哪有這個道理。
這是純粹的恩將仇報。別忘了,如果不是折貴妃好心腸,你們都走不到汴梁,在吳家莊就餓死了。
現在你們不但不懂的報恩,反倒要搶我們吳家莊。
告訴你,你們惹錯人了!
邱晨一點心裡負擔都沒有。他只是可惜那個許郎中,聽壯漢的話,那人看來是個好心腸的郎中。
只是這種情況下,即使邱晨身為特戰隊大隊長,他也不可能讓子彈繞著許郎中走——人太多太密集,根本分不開。
滋滋嘎嘎的聲音越來越響,那扇大門搖搖欲墜。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在吳家莊上空傳來了一股聲音。
聲音巨大,直刺耳膜。
“鄉親們,我是吳家莊的莊主秦牧,現在,我命令你們馬上停止一切不法活動,立刻回到草棚。”
是團長的聲音。
吳家莊的大喇叭,此時終於發揮了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