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折府熱鬧異常,因為折家姑爺來了。
秦牧不得不來,即使不為了任瀟瀟,為了自己也得過來。
李邦彥把韓城縣的地搶了大半,幾乎把他的吳家莊功業園給吞了下去,四面八方只留下河道上一個口,這讓秦牧如何能忍。
他必須弄清楚李邦彥的真實意思,是僅僅為了田地,還是有針對自己的打算。畢竟香菸這個屙金獸益發的壯大,不是瞎子都看得到。
在大宋,真正賺大錢的生意怎麼可能在平民百姓手裡,早早被世家和官員把持住了。
“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不是說著玩的,是這兩類人真的瓜分了天下的利益。
類似礦山林場這種,大部分歸了皇上,那麼其餘賺大錢的生意,後面全是世家和官員。
比如林家正店,看起來林戈是掌櫃,實際上他就是後世的經理,產業的所有權和利潤全在折家手裡。
天下就這麼大,賺錢的行業就這麼多,大宋又承平百年,所以市面上賺錢的生意早就被瓜分一空,留給新貴的肉幾乎沒有。
李邦彥想吃,只能不要臉面,甚至不顧法紀,明著搶。
他既然敢搶地,難道不敢搶自己的香菸產業嗎?秦牧覺得自己可沒那麼大臉面。他只是折家的女婿,別說自己了,就是折家也不放在李邦彥眼裡。
連高俅都不在意折家,李邦彥會在意嗎?他可是新出爐的尚書右丞,僅次於宰相的存在。
香菸是秦牧的屙金獸,事關他的大業,也事關他的小命,誰敢伸手,那就是動了他的根本。任何激烈的手段秦牧都不吝惜使用。只是現在畢竟李邦彥還沒動手,他也不好先發制人。
殺了李邦彥?這可就是和造反沒區別了。要不回去搞個毒藥毒死他?這也可以考慮。
秦牧一面翻來覆去的思考這個問題,一面還要應付著眼前的這群賓客。
來的人太多,不但蔡鞗朱壕來了,太子妃的兄弟也來了,幾個帝姬也不能少,有的和駙馬一起來,有的單身自己來,一時之間搞的秦牧暈頭轉向。全仗著有林管家和折美鳳在旁邊照應,勉強還能應付的來。
這些人目的各不相同。倆衙內純粹是來拉感情,如果能蹭幾條萬寶路那是再好不過。
太子的大舅哥朱璉是要摩托車。
幾個帝姬有的也想給自家弄一輛摩托車。這是有錢的帝姬。
也有稍微窮點的,覺得爭不過別人,就想多買點菸——這個也是緊俏商品,折家從來不批發只零售。
秦牧這時候特別想念折可存。有他在這裡,自己就可以躲在後面,不像現在這樣,躲都沒地方躲,只能被放在火上烤。
他都想開著飛機把折可存帶回來算了,反正也就幾個小時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沒飛機。來汴梁自然不能開飛機。一來這個東西在京城被發現那就是大事了。二來飛機只能再帶一個人,要帶只能帶賈紅線。可是這段路如果這樣走,那對於其餘幾位實在太不公平,秦牧不能做的不講究。
維持後宮的和平有時候比打天下還困難。秦牧不得不小心翼翼。
尤其這次姜月奴也跟來了,所以更不能開飛機。
姜月奴這次也提出要來汴梁,完全出乎秦牧的意料。自從她逃出樊樓之後,從來沒有離開過吳家莊。她對過去的一切發自內心的厭惡,怎麼還會回汴梁呢。
吳家莊的生活,才是姜月奴做夢都想不到的美好生活,她根本就不想離開半步。
可是前一陣子她接到了李師師託人傳的信,邀請她來汴梁小住。李師師是姜月奴的師父,這年代的手藝——跳舞唱歌也是手藝,很看重傳承。青樓這種師徒關係,不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也差不了多少。
因為小字輩要出頭,哪一個能全靠自己呢,背後都得有人。
姜月奴的上位,李師師當時沒少出力。現在師父邀請自己過去,肯定是她遇到了一些困難。李師師的性格姜月奴很清楚。她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也從來不覺得樊樓是好地方。
自己已經逃出了牢籠,李師師絕不會拉自己回去,她只會默默祝福。現在既然師父來了信,姜月奴斷定她一定是遇到了麻煩。
這樣她就必須來。
秦牧同意姜月奴的判斷,同時也欣賞自家娘子的善良。知恩不忘報,好女人!
於是姜月奴就跟著秦牧來到了折府。
果然,她剛把訊息通知了李師師,李師師立刻就來見她了。這讓姜月奴更加相信自己沒有猜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