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葉停在了一個破舊的棚房面前，一股發黴腐爛似的臭味撲面而來，小鳥急忙用翅膀捂住鼻孔，聲音悶悶的說道：“臭死啦！臭死啦！”

系統坐在巫葉肩頭，顯出動物擬態，是一隻姿態優雅的黑色的貓樣的動物。

它是什麼都聞不到的，就端坐著嘲笑對面笨鳥的傻樣。

巫葉彷彿什麼都感覺不到似的，無視這髒亂蒼蠅群舞的環境，彎腰走了進去。

裡面的髒亂程度比起外面有過之無不及，小鳥鑽到了巫葉的大衣口袋裡，只露出半隻鳥頭。

就算她現在成了一隻鳥，那當然也必須是最高貴優雅精緻的鳥，是絕受不了這種髒汙的地方的。

巫葉低頭看了她一眼，倒沒說什麼。

她抬起頭，視線略過周圍的雜物，望向屋子那個裡面幾乎被雜物擋住的人。

那是一個穿著厚重的老頭，他躺在一張搖椅上，搖椅一晃一晃時不時發出嘎吱的聲響。

他戴著厚厚的老花眼鏡，眼珠有點渾濁，似乎才發現有人進來，便微微抬頭眯起眼睛，視線移向來人。

“你是？”他問道，聲音粗糙又沙啞，像生了鏽的鐵片。

巫葉神情淡漠，輕啟蒼白的唇，吐字如一灘死水毫無波動：“你好，楊院長。”

老人猛的瞪大了眼睛，表情跟見鬼了一樣。

……

“喂，我說，你就為這個去那個骯髒不堪的鬼地方啊。”小鳥又飛回了巫葉肩頭，衝著她耳朵吼道。

巫葉沒理她的抱怨，身影如鬼魅一般跳躍移動著。

小鳥也不在意，仍嘰嘰喳喳的咒罵著。

巫葉又是一個跳躍，白大衣後襬在揚起緩緩落下，起身，她雙手插袋踱步朝一間廢棄的化學實驗室走去。

這是學校裡有名的鬼屋，因為這間實驗室曾發生過一起爆炸事件，死了不少學生，那以後這就經常出現一些莫名的聲音和事情，在這做實驗都會無緣無故就爆炸失敗。學校就廢棄了它，也沒有學生敢靠近這裡。

巫葉就借用這裡當臨時的實驗室。

她推開門，厚厚的灰塵從裡面呼呼散開，一股陰森之氣迎面而來，她面不改色，走了進去。

系統倒是有點瑟瑟發抖，小鳥嗤了它一聲。

裡面的裝置倒還齊全，就是落滿了灰，也有不少都是破的。

巫葉走到一個實驗桌前，轉頭對系統說道：“整理。”

系統一愣，貓眼滿是迷茫，良久才想起來它確實還有這麼個功能，正想頂回去說你怎麼能讓堂堂高階AI幹這種低階清潔機器人乾的活。

然而看到巫葉黑漆漆的盯著它的眼珠就秒慫了，低著頭飄了出去。

它飄出去沒兩秒就回來了，再看實驗桌已經乾乾淨淨的跟新的一樣。

小鳥歪頭驚奇的說道：“沒看出來你還挺有用的哈，乾的不錯。”

系統喪著頭趴在巫葉肩頭上，眼神絕望，聽到小鳥的冷嘲熱諷也不搭理。

沉浸在丟失了節操的悲痛中的系統甚至忘了問巫葉為什麼會知道它有這麼個功能。

小鳥一看它的樣子就知道它怎麼了，不就是從高階AI淪落成了清潔機器人嘛，想當初她多牛逼，現在不也憋屈的成了只鳥嘛……

就在她們兩隻各自“傷懷”時，巫葉早已經動手了。

澄澈湛藍的液體在巫葉的手裡漸漸變得越來越淺，最終變得無色透明。水波映在巫葉的墨色瞳孔中，晃出圈圈漣漪。

“系統。”巫葉冷不丁出聲。

“到。”系統懵逼的回應。

“把這個散到城中水庫裡。”

“啊，你要投毒嗎？我不幹！”系統瞪大了貓眼說道，它可是個五好系統，怎麼能做壞事呢。

巫葉盯著它。

系統堅決的搖頭，這是它身為系統的基本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