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面使喬安感到很新鮮。
他在南方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遊戲,想必就是報紙上常提起的“檯球”——一種發源於舊世界斐真王國,如今在新大陸北方非常時髦的俱樂部運動。
正在打檯球的兩個男人,看起來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一個身材壯碩,臉膛通紅,另一位則瘦削精悍,蓄著一把羊角胡。
喬安認不出這兩位先生誰才是他要找的人,腳步便有些遲疑。幸而侍者很有眼色,低聲告訴他那個紅臉的壯漢就是“水星號”的船長麥克維爾。
喬安來到書桌跟前的時候,麥克維爾剛剛擊出一記好球,白球碰撞花球過後貼著桌面劃出一條弧線,碰觸桌邊又稍稍回彈,恰好躲在另一顆球的背後。
“一次完美的防守!”
圍觀看球的人們齊聲讚歎。
麥克維爾船長哈哈大笑,隨手將球杆交給侍者,抓起放在旁邊窗臺上的橡木杯,咕咚咕咚將啤酒一飲而盡。
對面那個羊角胡男人眉頭緊鎖,握著球杆在桌面上比劃了好幾次,試圖找出一條解圍的最佳路徑,然而難度實在太大,兩次擊球無功而返,扣掉的分數使他徹底喪失了趕超對手的希望,不得不放下球杆認輸,掏出一把金幣拍在球桌上,嘟囔了一句“今天手氣不好”,便悻悻地轉身走開。
麥克維爾抓起贏得的賭注掂了掂,將其中一顆金幣賞給侍者,其餘的揣進口袋,轉身衝喬安笑了笑:“小夥子,會打檯球嗎?”
喬安尷尬地搖頭。
“不會沒關係,我教你。”
喬安看出這位船長先生的球癮挺大,自己若是落不下面子,還不知要陪他打多少盤,趕緊打斷他的話茬。
“不好意思,麥克維爾先生,我是來應聘‘航海法師’的!”
“噢,這我知道,咱們就不能邊打球邊聊正事嗎?”
“抱歉,我真的不會。”
“那好吧。”麥克維爾失望地放下球杆,上上下下的審視喬安,“法師先生,您多大年紀了?”
“十四歲。”喬安實話實說。
麥克維爾皺了皺眉,接著問:“對於這一行而言,您未免太年輕了一點,我想您恐怕沒有多少航海經驗吧?”
“只坐過兩次船,‘新世界’號郵輪。”
“喔噢~那可是一艘豪華郵輪!能在郵輪上供職的航海法師,肯定有兩把刷子,看來我是有點低估您了。”
麥克維爾望向喬安的目光裡多出幾分敬意。
喬安臉頰微微泛紅。其實他只是郵輪上的乘客而已,並不是什麼航海法師,但是為了搭順風船,也不好當面糾正麥克維爾船長的誤解。
“既然您有航海法師的從業經驗,至少應該擅長‘造風術’吧?”麥克維爾問。
喬安點了下頭。
“‘雲霧術’怎麼樣?”
“沒問題。”
“那麼‘煙火術’呢?”
“當然也會。”喬安自信地回答。
麥克維爾揉了揉鼻子,帶著歉意說:“我不是不信任您,法師先生,可您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除非您肯當著我的面露一手,否則我無法確定是否值得為了僱傭您而支付整整100金杜加——就短短一週的航程而言,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您的要求很合理,麥克維爾先生。”
喬安轉身走向窗前,推開窗戶。冷風透過洞開的窗戶吹進俱樂部大廳,驅散空中飄蕩的煙霧,同時也引來人們狐疑的目光。
喬安面朝視窗站定,熟練地打出一串施法手勢,隨即詠出2環“造風術”的啟動咒文。
“Súré!”
施法流程完成的剎那,喬安抬手指向窗外。魔力化作一道烈風朝他手指方向呼嘯著吹過去,港口平靜的海面隨之掀起波瀾,停泊在錨地的大小船舶也隨波起伏,桅杆上原本垂落下來的船帆,受到這股異常氣流的影響,全都鼓脹起來,在風中獵獵飄蕩。
“精彩,非常精彩!”
麥克維爾船長連連鼓掌,笑著向喬安走過來:“法師先生,歡迎加入我們的團隊。”
喬安與船長先生握了握手,約好明天早上八點整登船,過後便提出告辭。
“這是給您的定金,等‘水星’號平安抵達米德嘉德港,再付剩下的那一半。”麥克維爾數出50個金幣,裝進錢袋遞給喬安,還特地叮囑了兩句,“自由港或許是太過自由了,街頭扒手成群,到處是流氓地痞,您初來乍到,出於安全起見,最好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