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允許,非要留下Eric,你當如何?”
湛胤釩的聲音,帶著幾分寒意,從身後穿來。安以夏腳下停頓,臉色很是難看。
湛胤釩再道:“你知道我可以輕易辦到。”
“湛先生總想欺壓在我這樣的普通人,是為了彰顯您的權利?是為了炫耀、警告?”
安以夏咬牙,目光冰冷。
“我只是想跟你談談有關我們兒子教養的問題,只是你一直拒絕。嫿兒,你若真愛兒子,就為他考慮考慮。我不否認你想看孩子平安長大的心情。但你也能看得出來我們兒子有多聰明,很多事情上多有天賦。你忍心親手埋沒他的天縱之才?我們兒子現在還小,他無從去判斷你為他選擇的是對是錯。孩子的成長,都靠父母引導。等在成年時,才能真正做自己的選擇。嫿兒,你確定成年後的Eric,會堅定的支援你的決定。對你為他做的選擇,欣然接受?”
湛胤釩話落,隨後再放緩語氣。
“出身普通的男人尚且一搏,我們兒子是天縱奇才,你卻要親手掐斷他的將來,你確定將來他成年後不是恨你折斷了他的翅膀,而是感激你讓他變成了一個平凡人?他成為一個普通人,都是為了順應你這位愛子心切的母親的意願?這樣說來,嫿兒,你是不是太自私、太過分了?”
安以夏皺緊眉,不再說話。
湛胤釩低聲道:“我真誠要求你和Eric回江城,這裡是你的家。嫿兒,你就不想念江城的山水、江城的一切?”
安以夏抬眼,“這裡是我生長的地方,但也是給了我無限危險的地方。對不起,我不想再在這裡生活,我現在有了兒子,我有了寄託,我會好好的生活下去。”
湛胤釩深吸氣,慢步走到她跟前。
“嫿兒,我們,再無可能了?”他問得小心,聲音很輕。
安以夏聽得他那一聲輕喚,心口一疼,堅定道:“是,不可能。”
“顧家也並非能給你安寧的人家……”
“至少也比你能給我的生活平靜,能讓Eric在安靜的環境里長大。”安以夏淡淡出聲。
湛胤釩低聲道:“今時不同往日,姜家對我已不構成威脅,他們不敢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當年,最大的威脅來自於姜家。如今,最大的威脅已經解除。嫿兒,我沒有忘記與你的感情,我渴望我們還能重新在一起。”
安以夏搖頭:“既然你說威脅已經解除,那為什麼Eric還是被人悄無聲響的接走了?如果他們目的單純,不會第一時間告知你?他們必然是有別的打算,被你查到他們頭上才承認。湛先生現在這麼單純了嗎?”
“即便如此,他們也並未傷害Eric分毫,也沒有要求利益交換。這就是變化。”湛胤釩道。
安以夏不願與他辯解太多,扭頭轉開了視線。
湛胤釩深吸氣,他不是個很會表達情感的人,說這些話已經下了很大決心。這一點,她曾經就知道。
“嫿兒,當真把我當過去,再沒可能了?我放不下你。沒見到還能當做沒發生,可現在已經見到了你……”
安以夏回望他,反問:“不是說尊重我的選擇嗎?”
“不願看到你為難,所以會尊重你的選擇。但我內心深處更想與你在一起,我們與兒子一家三口團聚……”
“我與湛先生,從來就不曾是一家人過。”安以夏低聲道:“你有這樣的想法,考慮過我沒有?縱然姜家對你構成不了威脅,那我的情況你想過了嗎?”
湛胤釩點頭,“自然想過,顧家那邊,我會補償,會滿足他們一切要求。”
安以夏對湛胤釩這樣的話並不滿意,並非她有這樣的發問,就是動搖自己的決定,而是讓這樣的話,令自己下定離開江城的決定。
“你憑什麼認為可以主宰別人的生活?你想跟隨在一起,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你就要把別人拆散。如果要滿足你的想法,就得拆散我的家庭,拆散知逸的家庭,讓我失去和諧的家庭還有丈夫,讓知逸失去家失去妻兒,讓Eric失去穩定健康的成長環境,失去爸爸。還有,知逸的家人以及我的家人會受到的傷害。這些你都考慮過,你一句補償,補償得了嗎?你不要總想以自己為主,而不顧別人。”
湛胤釩沉默,面對她,六年前就不知該如何做得更好。
“嫿兒,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我聽你的。”
湛胤釩這話很輕,姿態幾乎以及踩在腳底下,用一種懇求的語氣,在乞求她。
一種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