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請,他是完全可以問同僚,醫院有點資歷有點成就的醫生,他都認得。他跟在湛胤釩身邊進出的紅人,整個醫院的醫護人員、包括主任、院長都得巴結他,時不時跟他示好,問個病人情況還能問不到?
陸巖峰原本鎮定的神色,在白玄弋這問話之後,變得暗沉,憂傷不可控的爬上滿臉。
白玄弋一看陸巖峰這反應,心中擂鼓,慌了一秒,問:“該脫離生命危險了吧?”
陸巖峰勉強笑了下,“算是吧,脫離了危險,但……情況不是很好,孩子還沒有醒過來。”
白玄弋擰眉,看來他得好好去研究研究那孩子的情況。他昨晚看了各項指標,以及電話跟陸審予手術的主刀醫生聊過,他預估孩子今天能正常醒來,應該不會出問題的,難道昨晚孩子的生命體徵忽然又出現變化了?
“別急,遲早會醒。”
白玄弋沒看到單子和片子,也不能憑著記憶的一些資訊就跟陸巖峰保證孩子一定能醒得過來。
陸巖峰勉強扯了下嘴角,打底是想笑一下,但這個動作對他此刻來說,太為難,太勉強,所以不倫不類。
“白醫生進去,也需要等醫生查房的時間嗎?”陸巖峰岔開話題問。
白玄弋當即笑道:“那當然啊,我也只是醫生,也得照醫院規矩來啊。再說,這是對病人負責。”
“是,是。”陸巖峰立馬應聲附和。
兩個大男人面對面站著,尷尬開始瀰漫。
白玄弋是活潑的性格,但要看面對誰。他對陸巖峰莫名的上不來好感,所以尷尬就尷尬唄,也不想尬聊強行破冰,他算是例行公事過來檢視,得跟老總彙報啊。
那個孩子的情況,是在昨晚手術結束後就已經把情況彙報了,所以白玄弋今天沒有去陸審予那邊看情況。
“大哥他最近挺忙吧。”陸巖峰問。
純粹尬聊,白玄弋可以無視,但陸巖峰覺得這樣站著實在不合適,所以找了個話題閒聊。
但這話一出,白玄弋有點會錯意,愣了有三秒,也沒悟出這人什麼意思。
“我們湛總什麼時候不忙啊?”白玄弋道:“但我想,陸少應該清楚我們湛總不能親自過來的原因吧?他夾在中間,實在為難。”
白玄弋指的是肇事方和被害方,不管撞人的湛可馨有沒有受傷嚴重,這起惡意攻擊事件是由湛可馨發起。影片資料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別說警方,就連全市人民,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就昨天一個下午,相繼有不少網友釋出行車記錄儀的影像資料,簡直是全方位無死角的還原了整個事件過程。誰對誰錯,一眼便知,你想賴都賴不了。
肇事者是老總的親妹妹,受害者是老總他老人家掛在心尖尖上的人,所以這個時候湛胤釩出現在這裡,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安家那邊還時不時要求遞個話,讓老總一定要幫忙嚴懲肇事者,不能輕易就算了。
這事兒啊,沒完。
陸巖峰看了眼白玄弋為難的臉色,隨後點頭說:“我知道,大哥他確實、會很為難。”
一個是妹妹,一個是……她。
陸巖峰低下頭,當他得知對方是安以夏時,陸巖峰心裡很不好受。
他知道湛胤釩在讓人做東西,是一定能讓湛可馨脫罪的東西。其中之一就是讓陸家等人預設湛可馨的精神分裂症狀,但實際上,在他知道那輛車上坐著安以夏時,陸巖峰就猜到湛可馨是在報復安以夏,這,確實是一場蓄意謀殺。
他心裡是憎恨湛可馨的,不是因為她傷害到了安以夏,而是因為這個女人竟然因為妒忌和憤怒,而完全不顧兒子的生死,這不是一個母親會做的事,他心裡無法原諒湛可馨這樣的做法。
“沒事,會好起來的。”白玄弋道。
就是安家那邊有點難辦。
“目前這件事熱度還很高,我們已經動用了不少力量儘量弱化雙方的身份。因為安家那邊是堅持要將肇事者問罪。安家目前尚且不知肇事者是可馨小姐,但這件事瞞不了多久。”
“是,以賠償為主,希望他們能接受賠償。”陸巖峰低聲道:“雖然可馨有錯,但孩子無罪。我兒子已經……已經失去一隻眼睛,可馨也差點失去一條腿,不僅可馨一個人付出了代價,就連我們的兒子都受到牽連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我希望……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但我依然希望不要帶走可馨,我兒子已經很可憐,如果再失去母親,他該怎麼辦?”
白玄弋拍了下陸巖峰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