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在安以夏眼前的門一道一道的開啟,有種在剝洋蔥的感覺,就類似拆開盒中盒,一層又一層。
安以夏忍不住吐槽:“海王先生您一天也挺累的哈,用個飯而已,這有點麻煩吧?”
阿塞爾達哈哈大笑:“路不同,也不會每天都在同一個地方用餐。”
安以夏終於到了餐廳,她落座後才抬眼正式打量這空間。
這又是另一個類似於之前看到的連線天地人牆圓柱的大廳,只是這個空間裡沒了人牆柱體,看著高高的拱形頂有點歐式教堂的感覺。
空間特別大,沒幾張桌子。
他們坐在正中間的一桌,餐桌外的地面擺放著各種顏色的玉石,白玉、碧玉,長約一兩米那種,安以夏粗粗忽略整個“教堂”的裝飾,目光直接被那些玉石吸引。
安以夏撐著頭,忍不住問:“那些石頭很值錢吧?”
阿塞爾達聞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又是一陣大笑:“應該是的,都是從深海中撈起來做成的棺槨。”
安以夏沒怎麼聽懂,這詞兒有點陌生,畢竟她的英文也僅僅只能用來對話,深奧一點的說法,特別是阿塞爾達的語言還有些古老,她幾乎也是連蒙帶猜的交流。
一水的海鮮上桌,阿塞爾達道:“這些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安以夏看著肥美的海膽、鮑魚、海參,鮮亮的龍蝦,眼睛有些放光。
“海王先生,這是你的日常餐飲吧?”
阿塞爾達道:“我們依海為生,吃穿住行都靠大海賜予。”
安以夏聽著點頭,那這意思就是日常便飯吧。
安以夏吃著鮮香的蠔,放下的殼擺在面前,忽然間她又看向那些玉石,隨後再看看眼前的蠔,她眼睛眨了兩下,反應過來了,驚愣的看向坐在對面吃相粗狂的阿塞爾達。
“先生,你是說那些玉石是棺材?”
阿塞爾達抬眼,絡腮鬍帶了一把肥美海鮮的汁水,眼神精亮得扎眼。
“是。”
他是意外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反射弧挺長。
安以夏喉嚨彷彿有什麼被堵住了,她小聲再問:“裡頭……有人嗎?”
阿塞爾達看著她表情十分有趣,推開面前的食物哈哈大笑。
“我們的祖先,都在這裡。安小姐,你是我阿塞爾達的貴客,所以請你與我族人的祖先一同用餐,這是我科倫號上最高的禮遇。”
安以夏一聽,渾身都瘮得慌。
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跟這麼多死人一起共餐,她能笑得出來?
後背這當下都開始涼悠悠的冒著寒氣,這些祖先們應該不會在用餐的途中坐起來吧?被死人圍觀著用餐,這感覺實在……毛骨悚然。
阿塞爾達看著安以夏的表情,不解的問:“還有什麼問題嗎可愛的小姐?”
安以夏嘴角抽了抽,搖頭。
看著眼前這快堆成山的海鮮美味,怎麼都吃不下。
阿塞爾達倒是吃了不少,下人將他面前吃剩的殼、垃圾收拾後,他才發現安以夏幾乎沒動。
他忽然瞭然道:“可愛的客人來自陸地,吃不慣這些海味,在等幾分鐘,馬上有合你胃口的食物上來。”
安以夏欲言又止,總感覺現在的一舉一動被一群人盯著,背脊發涼。
沒一會兒,一頭烤得外酥裡嫩、散發著陣陣香味的乳豬便送上了桌。
有專門服務的人員幫安以夏切了一盤,放在安以夏面前。
聞著味兒確實香,安以夏吃了幾塊。
那邊阿塞爾達見安以夏果然又開吃,當即笑容上臉。
他撥開下人,自己上前,扯了一條乳豬腿拿著就啃,大口吃著香嫩的乳豬肉,大口喝著美酒,眼睛盯著安以夏看,表情無比陶醉和享受。
忽然,美妙的音樂響起。
安以夏有點被驚著,立馬抬眼看看左右,原來那位海王竟然開始放音樂。
看向阿塞爾達時,安以夏才留意到靠牆放了鋼琴等各種音樂器材,最多的是各種號角、海螺。而在鋼琴旁邊,有一臺復古的留聲機,古典悠揚的音樂正從那臺古老的機器中傳出來。
平常事時候聽這音樂,定是美妙悠揚的。
但這會兒,在陰森冰冷的棺材堆裡,聽著實在有點……
安以夏後背汗毛陣陣豎起,莫名的感覺冷。
阿塞爾達一手拿著啃了一半的豬腿,一邊陶醉的在空曠的地方左右走動,跟著旋律搖擺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