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太多不如人意。
安以夏現在才知道,要見湛胤釩不是那麼容易。
她去了銘郡,也去了飛釩國際,要想見到湛胤釩,比見陸巖峰難多了,她甚至連飛釩國際的大堂都進不去。
瓢潑大雨嘩啦啦的下,安以夏躲在樹下給陸巖峰發資訊,字句懇切。不求做夫妻,只求能借一點錢給她,只求再見一面。
冰冷的雨水很快浸透她的衣服,她哭著衝進雨裡,耳邊一聲接連一聲響起車輪摩擦地面的刺耳聲。
她噗通一聲跪在泥水中,瘦小的身影跟雨幕融為一體。
從她身邊經過的車輛聲聲謾罵,一輛車停在她身邊,從車上下來的人一手將她如雞仔一般提著扔去了馬路邊上:“尋死去跳樓跳江,別擋別人的路,找抽!”
安以夏涼得刺骨的手貼在地面,慢慢撐著身體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著茫茫雨霧中不真實的世界,悲從心來。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努力。
為什麼自己不能賺錢?
有好心計程車司機停在她身邊,下來一位大叔為她撐著傘:“小姑娘,你去哪,我送你,不要你錢。”
安以夏心口一疼,眼淚順著雨水快速從臉頰滑落。
她張張口,細小的聲音從喉嚨擠出:“露谷明珠。”
“行,我這帶你去啊。”計程車司機帶安以夏上了車。
一路渾渾噩噩到了露谷明珠,安以夏下車時,計程車司機把傘留給了她。
安以夏婉拒,徑直走進去。
她不是來求陸家,是以陸巖峰朋友的身份來求一個朋友。
她站在陸家別墅外,用盡力氣大聲喊:“巖峰哥哥,巖峰哥哥……”
沒有人回應,按別墅門鈴也無人應答,安以夏靠著牆撐著身體,藉著傾盆大雨宣洩內心的悲傷。
陸巖峰的車從外面回來,早就看到了大門外的瘦弱女孩。
心,像針扎一般疼。
他推開車門,卻從車後座冷冷傳了個聲音來:“峰兒,你確定還要跟這個女人糾纏?她可是分文沒有,你想清楚了。”
“媽!就當看在安家伯父的份上,我們也不能這樣對嫿兒!”
“一旦你此刻出現,你就會惹上一個永遠都甩不掉的麻煩。沒了安家做靠山,沒有湛胤釩的幫助,她就只是個苦命丫頭。峰兒,你願意把自己的前途止步在這?”
“媽,幫嫿兒,和我的前途沒有關係!”陸巖峰堅持道。
“那就是個甩不掉的麻煩,安家的無底洞你填得了幾分?”陸太怒問。
陸巖峰遲疑著埋頭,收手拉上車門,臉色痛苦不堪。
“媽,我愛她。”
陸太太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出聲:“不,你愛的是謝家的小姐,只有門當戶對的謝小姐才配你去愛。”
“去陽光會所。”陸太太讓司機調頭走。
陸巖峰忙抬眼,欲言又止,他們本是回家,現在卻掉頭走……
陸巖峰遠遠看著安以夏因體力不支,摔倒積水已深的地上。
他用力閉上眼,深吸氣,“嫿兒她暈倒了,我送她回家可以吧?”
陸太太淡淡道:“司機,把那丫頭扔去安家,真晦氣!”
“媽……”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你這樣意氣用事你能成什麼大事?”陸太太大怒斥責:“你要那個丫頭,行,別回陸家!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媽!”
陸巖峰一聲哽咽,怒急而泣,摔門衝進雨中,消失在雨幕裡。
下車的司機又跑回來:“太太,大少爺他……”
“別管他,把那丫頭拖走,掃把星。”陸太太憤怒道。
陸家司機最終將安以夏丟在安家門外,按了門鈴才走。
燈紅酒綠的酒吧一條街是江城有名的不夜城,夜色越深,這裡越熱鬧。
陸巖峰坐在最大的酒吧裡喝得酩酊大醉,次日醒來,身上一絲不掛,頭痛欲裂時摸到床頭寫的紙條:我不叫花兒,我叫湛可馨,我的電話號碼XXX,聯絡我哦。
陸巖峰揉碎了紙條,穿上衣服,快速整理好自己,撐著頹廢的臉離開酒店。
*
姜家。
二先生薑國棟絮絮叨叨像久未露面的姜老爺子進言,沒少說湛胤釩有多不聽話,羽翼漸豐不受掌控。
姜叢棟在一旁坐著一句話沒說,姜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