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夏站在南郡別墅外,看著別墅裡面點亮的燈光,依然不確定有沒有人在。
因為湛胤釩的別墅裡晚上即便沒有人,也會有環境感應燈帶亮著。
但她還是第一時間按了門鈴,裡面沒有回應,安以夏等了幾分鐘,又按響門鈴。
安以夏喪氣的等在大門外,不知道該怎麼辦。
六年前的無助和困境,又一次襲上心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懵懂無措的小女孩,她是一個五歲孩子的母親,她已經成長了,她再也不是沒腦子的小姑娘。
可此時,她卻再度陷入無能為力的自責中。為什麼六年過去,自己還是這樣?
安以夏垂拉著頭,黑暗中轉身。
這一轉身嚇了一大跳,一個黑色的高大人影就那麼直衝衝的立在她面前。
“啊——”
黑夜中安以夏的驚慌失措的尖叫聲格外刺耳,她條件反射的後退,捂著心臟驚恐的望著與她僅隔兩三米的黑影。
“你……你是誰?”
安以夏心跳如擂鼓,大眼中的恐懼並未散退,壓著心口定睛細看。
“來找我?”
黑影終於出聲,是熟悉的聲音,安以夏聞言,繃緊的那根線瞬間松下,喘了口氣,但眼神依舊警惕著。
“湛胤釩,你住這裡?”
黑影正是湛胤釩,高大的一團影子朝她走近了幾步,在她後退的時候,他停了腳步,立在她面前。
無形的壓力感伴隨黑暗撲面而來,安以夏鬆懈的心瞬間感覺到壓迫感。她微微皺眉,為什麼六年過去了,他依然還給她這麼大的影響?
“想住哪裡就住哪裡,沒有你,哪裡都一樣。”湛胤釩淡淡回應。
“你這麼說,是想要故意勾起我什麼反應嗎?”安以夏淡淡的問。
湛胤釩道:“並不,只是敘述事實,你聽聽就好,不用做任何反應。找我有事?”
安以夏一時間沒有回應,湛胤釩目光落在她臉上數秒,沒等到她的回應,便朝別墅走。
“等等。”
安以夏快步攔在他面前,語氣強硬的問:“我兒子在哪?”
“安全得很,擔心什麼?”湛胤釩語氣淡淡道。
安以夏怒氣上頭,“湛胤釩,你到底想幹什麼?”
湛胤釩語氣依舊淡淡的,他道:“你兒子跟我頗有緣分,孤單太久,看到他就喜歡得很,所以請回來做客。安小姐,我說過他很安全,你不用擔心。興許,過幾天我就給你送回去了,你不必太緊張!”
“湛胤釩!我不管你要對Eric做什麼,你必須把兒子還給我!”安以夏忽然語氣高漲,態度再吃強硬幾分。
湛胤釩看著她的臉,夜色將她臉上的憤怒模糊,他只能依稀看個大概。
他依舊佇立,高大身軀裡裹挾著強大氣息,面對她的憤怒,他依然很有耐心。
“你明知道沒有結果,還過來找,得到的結果只能讓你失望。我要做的事情,沒做完會終止嗎?”
“湛胤釩……”
安以夏話沒說完,湛胤釩語氣淡淡打斷:“安小姐,請問你此刻是以什麼身份來找我,又以什麼態度來質問?”
安以夏怒氣明顯,氣得微微顫抖。
“湛胤釩,你不覺得你言語太蠻橫囂張了嗎?你想怎麼樣,就可以綁架我兒子?”
“綁架?”湛胤釩上前一步,嚇得安以夏連忙後退,他語氣淡漠,冷冷出聲:“興許也是我的兒子,我帶自己兒子回家,天經地義,哪條法律限制了親生父親不能帶回自己兒子?”
安以夏怒聲反駁:“那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六年前就已經沒了!Eric是我和知逸的兒子,你別亂來!”
湛胤釩嘴角噙著兩分笑,淡淡出聲,“你的話,信不得,是不是我兒子,我會有答應。安小姐若以朋友的身份來找我,那麼請進去喝杯水,若是以陌生人的身份找來,那麼你可以走了。”
安以夏一把抓住湛胤釩,壓下憤怒,深吸氣,壓低語氣懇求,“看在我曾經全心全意待你的份上,不要為難我的孩子好嗎?你把他還給我!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孩子對一個母親意味著什麼,就當我求你,好嗎?”
湛胤釩垂眼,看著壓抑著情緒懇求她的女人,神色並無波動。
良久,他道:“安小姐,實在抱歉,我做事有我的章法。如果你覺得我做得太過分,我建議你繼續報警。”
“我報警有用嗎?那些人不都跟你沆瀣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