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歷856年6月6日,又是一年逐日節。
聯邦這裡沒什麼過節的氣氛,反倒是求進會這兒,朝著聯邦申請了在大洋東邊特定區域停火八個小時。
在蘇鴷斬神海域,聯邦的無人預警機監察入場下,求進會的成員在該區域燃放了熱明燈。
鮮紅色燈火在對流層上隨風飄蕩,以緬懷土之星這個傳統英雄節日。
這頗有作秀,但是的確要擺出這樣的態度——紀念誅神者,與曾經盲信神靈的思想徹底對立。
作為依舊牢牢佔據土之星的勢力,這麼做,也是在宣示求進會靠攏土之星文明根源法統。同時進一步解釋:“不畏強權,哪怕前方代價鮮血淋淋。”
【均摘星五號:“自己慶祝自己忌日,總感覺哪地方不對。”】
聯邦沒有阻止,不是沒有能力,而是沒有名義,同時也開始認真思考是不是要緩和戰爭了。
……
自從隕石天落後,土之星的生態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陽光減弱,藻類大規模死亡,生機勃勃的星球變得昏暗。
十餘年的爭奪,讓聯邦一代人都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
聯邦這些新生代們在老一代衝突的基礎下,嗯——分裂得更開,畢竟年輕人在矛盾衝突中很少會先看自己的錯誤。
趙浩義就是這樣的新生代,他今年二十四歲,土之星神子之亂時候他才八歲。在那個時候,他對這場叛亂的概念,就是一群不知所謂的妄想者,妄圖推翻聯邦。
而在浩北戰役後,他聽到有關均摘星五號最多的描述也就是才能非常高,但是妄圖逆勢而行,當然那個時候他也不會思考複雜的社會矛盾衝突。
而接下來就是社會大分層,身軀高精密發育的上層人類,以及身體不能高精密發育的下層。然而在這個時候他心裡的概念,就有了貴賤之分!當被動被分到貴的一邊時,自然就有了驕傲,在看待賤的那一面時,也就有了傲慢。世界觀已經養成,又豈會在最氣盛的年紀主動放低姿態呢?
趙浩義對現在土之星上叛軍的態度很堅決,那就是鎮壓。
他在得知求進會預備6月6號完成儀式時,遞交了一個藉此在該地區直接突襲登陸的作戰計劃。當然,這個計劃被他叔父兼導師趙政稷直接否掉了。
現在他邁著步伐走進了烈熾要塞的984號觀察廳,他的叔父趙政稷剛從星表返回。
在大廳中,他見到自己叔父偉岸的身軀後,頓了頓腳步,在得到允許後,走了進來。
趙政稷正在看著介面上這個侄子今年測試的成績。
數秒後,他對趙浩義點了點頭。趙浩義鬆了一口氣,這位堪比嚴父的導師給他的壓力一直很大。
趙政稷盯著這個侄子,緩緩說道:“你做好準備,再過四到五年,我準備將你安排到下面的戰區上鍛鍊。”這裡說的下面,自然是指土之星。聯邦現在只有土之星存在星表戰事。
趙浩義不由一喜,同時卻又困惑,他是有自知之明的,現在的他距離中位指揮官還有一段距離,而下面那麼多上位指揮官都解決不了戰事,他下去,是不是——
趙政稷盯著他解釋道:“那位,撐不了幾年了,當然他離開了,聯邦也騰不出力量全面鎮壓。”
聯邦的外太空艦隊都被拖走了,聖槍的上位指揮官們依舊沒有把握突進大洋防禦體系。未來數十年,即使均摘星五號已隕落,聯邦依舊要防禦反叛軍在大洋上的突襲。所以執政官高層決定鍛鍊年輕人。
趙浩義聽到這一連串的訊息,有點懵。
他追問道:“那位,叛軍最高指揮官,怎麼了?我們擊傷他了嗎?”
趙政稷緩緩地轉頭看著窗外飄過的土之星(其實是滾筒飛船的轉動效應),頗為感慨地說道:“英才?怪才!籲~”
這位老牌上位指揮官對趙浩義解釋了一下均摘星思維容器容易元素化的事情。
尚未聽完,趙浩義就不由喜悅道:“我們耗死了他!”
“呵,”趙政稷諷刺地看著這位子侄,“耗死?你覺得該沾沾自喜嘛?”
面對父輩臉上的寒光,趙浩義不禁收斂表情。
趙政稷手掌握拳抵住太陽穴,歪著頭看著桌面上的土之星地圖,緩緩道:“百戰未敗,轉死為生。”說罷無奈地搖了搖頭。
然後對趙浩義吩咐道:“未來,你下去後要記住,聯邦在土之星的政策,是以戰爭為手段使得他們答應我們的要求。——知道該怎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