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崖的生活是平淡的,但是在北崖之外的情況卻並不樂觀。袁凌鳯有功不賞會讓人寒心的,給袁凌鳯的賞賜終於還是到了,不過卻晚了足足九個月。
不過這份賞賜卻沒有落到袁凌鳯身上,張媛的品階提了一級,另外就是今年北崖袁氏可以送四人去國子監求學,國子監學子不到千人,這種特殊的“錄取通知書”,歷來只有勳貴和朝中重臣才有資格,這是一份賞賜太大了,大到讓人恨,袁凌鳯的老丈人也不過是給自己的三個兒子求了三個資格,現在給袁凌鳯這麼大的賞賜,但是朝廷中卻沒有人反對。
怎麼反對啊,朝廷一直不賞,別忘了現在袁凌鳯的舊部可是已經成為邊軍中的中流砥柱,就連那六個被袁凌鳯“搶”來的六衛京軍也是漸有流言,當然背後要是沒有英國公的背影,那才有鬼了。
袁凌鳯作為英國公府的姑爺,怎麼能回家去種地呢?袁凌鳯不要臉皮,英國公府還要呢。
族學中推舉出來了四人,陝學落寂,北崖還是太小,給這些族弟找不到好老師,身為北崖袁氏之人,從小便沒嬌生慣養之說,四人最大十四歲,最小十二歲,儒服下掩藏著一份英武,看到他們,袁凌鳯就想起來曾經的自己,可能北崖袁氏的男子身上都有這種文武糾纏的氣質吧。
“袁凌會,袁凌潭,袁凌志,袁凌修。知道為什麼要選你們四人嗎?”袁凌鳯坐在祠堂的大廳中央看著拍成一列,規規矩矩站立著的四個少年朗聲問道。
四個少年沒有說話,因為他們四人只是北崖袁氏最普通的族人,長房中掌房家就只有袁凌鳯一人,其他各房的掌房家,這一次一個也沒有,袁凌鳯執意不選九房中掌房家的那些族兄族弟有他的考慮。
不是因為他們不夠優秀,而是袁氏要凝聚人心,就不能在族中分出三六九等來,北崖袁氏永遠不能出現欺壓同族之人,這是袁凌鳯底線。
最大的袁凌會最先開口說道:“因為我們讀書最好。”
袁凌鳯不知所否,但還是說了一句:“學無止境,人有傲骨,不可有傲氣。”
袁凌會知道自己好像說錯了,袁氏嫡系子弟,可不僅僅是讀書,還要學習武學一直到十六歲,袁凌會只是普通的袁氏族人,練武也只是從六歲到十歲。
雖然袁凌鳯一直弱化族中地位之分,但是地位和責任是對等的,真的到了家族危難之時,拎著畫戟跟人拼命的可都是各房的嫡系子弟。
那些在秦嶺山中的嫡系子弟受的苦,不是袁凌會能想象到的。白天練武,晚上讀書,可不像他袁凌會完成晨練早課後,整日讀書。
就他所知那些嫡系子弟中,可不乏比他才學淵博的族兄弟。但是為了家族他們只能待在秦嶺山中。所以這次他們四人才能從一眾學子中脫穎而出。
袁凌鳯看著其他的三個少年,有些害羞沒說話,便接過話頭說道:“選你們四人是因為你們是族學中最聰穎的四人,既然有了這個得之不易的機會,你們四人就要好好讀書,十幾年來,北崖袁氏還沒出一個進士呢,去京都國子監讀書,為我北崖袁氏拿回四根進士柱,到時候兄長我率族人出北崖十里迎接你們。”
想了一下袁凌鳯接著說道:“去京都後,潛心讀書,莫要與人爭一時高低,國子監中勳貴子弟,大家子弟甚多,咱家人不惹事,但是不怕事,出了事,有兄長,有家族,不要折了北崖袁氏的面子,去跟父母家人道別吧,族中嶺衛會護送你們到京都的。”
袁凌鳯其實早都看到了宗祠門口張望的族人了,這些族人有看熱鬧的也有這四人的父母家人,南崖堡的鋼坊和旁邊打製兵器的械坊已經開始運轉了了,袁凌鳯前幾天接到聖旨,特別囑咐打製了四柄精鋼劍,作為禮物送給這四個將要遠離家鄉遠赴京都求學的族弟。
袁凌武端過來一個木盤,四個少年郎看到袁凌鳯站起來,連忙單膝跪地,雙手抬起來,袁凌鳯將劍交給四人,肅然說道:“我袁氏以武起家,勿忘。大好前程就在前方,去吧。”
四個少年郎拎著劍走出宗祠等待他們的命運在這裡轉了個彎,袁凌鳯看到宗祠門口和家人道別的四個族弟,看著他們和家人道別,看著他們四人騎著高頭大馬離開,留下哭哭啼啼的父母,遊子在外,父母心憂,袁凌鳯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落寂的走出宗祠,走到南崖和北崖中間的水壩上面。現在還是以前,或者說以後,這個地方,袁凌鳯很喜歡在這裡想事情。
今年的年景是歷年來最差的一年了,先是冬季漫長,接著便是大旱,似乎老天爺也在懲罰這個搖搖欲墜的帝國。
去年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