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駕將發,奏告天地、社稷、太廟、孝陵,祭大江、旗纛等神,祭於承天門。
將至燕山,設壇祭北京山川等神。車駕至,奏告天地,祭境內山川。
扈從馬步軍四萬。侍從,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各一,吏、戶、兵、刑四部堂上官各一,禮、工二部堂上官各二,都察院堂上官一,御史二十四,給事中十九,通政、大理、太常、光祿、鴻臚堂上官共二十,翰林院、內閣官三,侍講、修撰、典籍等官六,六部郎官共五十四,餘不具載。
這是崇禎十七年間規模最大的一次冬狩,西鎮武司騷包的盔甲為眾軍之最,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初現強軍之勢。
崇禎看著車輦外護衛的袁凌鳯,墨黑色的甲冑,手持啞光黑色大戟,背上的一襲紅色披風隨風飄揚,十六歲的四品武將在大明軍中眾多武將中也是鳳毛麟角,更何況這還是一位為國安定了西域的少年將軍。崇禎看著兩翼騎行的輕重騎兵,不說其他僅僅是衣甲軍容就甩下其他親軍一大截。
到了上林苑,崇禎下了車輦,在一座山谷的谷口立下大帳,土木製成的點將臺高高聳立。
朝臣,武將,眾多的屬國,韃靼,瓦剌,女真的使者,亦力把裡的眾多部落長老恭敬的在點將臺下恭立,今日果,昨日因,半年多的軍事懲戒告訴了這些異域之人,這方大地上誰才是唯吾獨尊。
“設宴,今日,即是冬狩,也是宴請我大明在邊關眾多為國盡忠的將軍們。”崇禎沒有顧忌底下眾多勢力的使節,這一年國內平安,自己削弱文閥的手段可以實施,都離不開這些臘月寒冬依舊身著寒甲的將士,朕雖薄情,但帝王無情。
“臣請檢武。”作為五國公中最為尊貴的英國公張世澤率先開口。
“允”崇禎口中淡淡的吐出來一個字。
這是給勳貴的特例,說白了就是勳貴之後去谷中狩獵,以示無望先祖勇武。
一眾以往在京都城裡聲色犬馬的勳貴之後們帶著家將,這時候從點將臺前騎馬奔行去往山谷。
“小子,你不去嗎?”崇禎對著身後的袁凌鳯說道。
“臣見到一個故人。”盔甲下的袁凌鳯甕聲甕氣的說道。
“何人?”崇禎一邊掃視下面的眾人一邊問道。
“亦力把裡吐魯番部大將哲思兒。”袁凌鳯回道。
“哦。”崇禎說完就開始與勳貴說話,同時問道底下屬國大明軍隊是否精銳,不過這些都與袁凌鳯沒有關係,要不是因為身上盔甲的猙獰,他一定是那個被無視的人。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
“亦力把裡使臣哲思兒有一段童謠獻給尊敬的大明帝王。”哲思兒從座上起身,說完這句話就跪伏在地上。
“哦,既然使者有意,那便說說。”崇禎絲毫沒有阻攔,你想說那就說吧。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車發於東,草原的雄鷹折翼隔壁,車發於東,妻兒的丈夫東去無歸,車發於東,十帳九啼,請大明皇帝將這些可憐人放回家鄉,讓可憐的妻兒不在哭泣,讓帳篷裡不在啼哭,彎刀已斷,駿馬失蹄,請求身懷聖德的大明皇帝給草原的可憐人一條活路,我吐魯番願意為大明西域的商隊提供清洌的雪山水,美味的肉食,甘甜的瓜果,健碩的駱駝。”哲思兒說完又跪伏。
一眾勳貴們聽完推杯動盞的聲音高了一層,這時候文官中站出來一個老者,袁凌鳯並不認識,不過從官服和口音看來,應該是南方文閥推出來的一位,“聖上,上天有好生之德,作為天朝上國,妄動兵戈,攻伐弱國,以強凌弱,非我大明之福。”
“找死。”東寧伯劉宣淡淡說了一句,大明爵位非軍功不可得,作為以文臣得爵的人,劉宣明白這是江南文閥逼不得已下的最後掙扎了。雖然自己出身文閥,但是作為勳貴中的一員,只要自己不出錯,到了以後難說自己這個流爵不能變成世襲罔替的東寧伯,所以劉宣早早的就與江南劉氏劃清了界限。
飲了一口酒,暫看這出戏吧。這時候兵部尚書開口了,“以下伐上,大逆不道,略施懲戒而已,張侍郎言過了。還不退下,至於吐魯番的俘虜,無故犯我西陲哈密,罪有應得,不過念在你們知錯能改,三年後,我黑風川城立之時,就是他們歸鄉之日。”
“謝大明聖德。”哲思兒知道那七千多人是回不來了,在西域築城三年,到最後能活幾人,更何況大明壓根沒有在黑風川建城,反而是在木刺城西的那個山谷建了一座關隘,卡死了吐魯番東去的必經之路。
哲思兒這時候看到了崇禎帝身後的袁凌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