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東寧伯府,袁凌鳯突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是因為家仇已報,而是他明白了自己還是那個自己,袁凌鳯很慶幸,慶幸自己沒有被仇恨衝昏頭腦。
袁凌鳯曾想過自己這輩子要成為一個什麼樣子的人,但好像不管怎麼選擇他都避不開族人的信任,就像昨天告訴堂兄們,做好拼殺的準備,堂兄們沒有問什麼事,只是點頭示意知曉了。
嶺衛們沒有發對過自己的決定,哪怕自己這個家主的命令是錯的,他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抉擇,即使自己的每一個決定都伴隨著族人的犧牲和鮮血,也沒有人抱怨一句話。
所以袁凌鳯才要走好腳下每一步,一步走岔,不僅僅是良心難安,更是整個家族上萬人的萬劫不復。
袁凌鳯騎著馬,沒有刻意的讓馬兒去哪裡,一人一馬在街上隨意的慢行。周圍早起的人們,或是貨郎,或是役夫,或是官員,說白了世上千般事,萬般皆是命。
袁凌鳯走著走著就覺得自己好像迷路了,拉過一個小販,買了兩個炊餅,這才搞清自己從城西溜達到了城東,問清路後,袁凌鳯往家裡走去。
正在走時,有一個管家樣子的人攔住了去路,“小郎君可是錦衣衛千戶袁凌鳯。”
“正是在下,你有何事?”袁凌鳯坐在馬上問道。
“英國公有請,請大人隨我來。”說完,管家就牽著袁凌鳯的馬向一旁走去。
袁凌鳯來到京都城這麼長時間,除了錦衣衛的一些人認識,其他人一個都不認識,更何況是五國公中最為顯貴的英國公。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管家將袁凌鳯的馬牽到一個馬車旁,隨著馬車前行。
走了一小會兒,袁凌鳯就看到了,一個威嚴的府邸大門,這時候馬車的主人從車上下來,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示意袁凌鳯隨自己進去。
袁凌鳯翻身下馬,跟著這個中年人從正門進入,門房的護衛還想讓袁凌鳯解下腰間的中清劍,只見老者語氣略帶威嚴的說道,“尚書譽劍面前,不可無禮。”
隨著侍者到了大廳,這時候袁凌鳯終於反應過來了,這位怕就是大明五公之一的英國公張世澤了,“錦衣衛袁凌鳯見過英國公,剛才不知國公身份,請……”
沒等袁凌鳯說完,英國公就打斷了袁凌鳯的話,“不知者無罪,這次請你來府上,是有一事相謝,之前安定門外,我家小女與人衝突,多謝解圍。”
袁凌鳯不敢領功,“巡檢天下是在下的職責,國公不用客氣。”
“好一個職責,關中袁氏的風骨猶在,想來袁兄知道後人如此,在天之靈也可慰籍了。”英國公張世澤略帶遺憾的說道。
袁凌鳯不好接這個話,身份相差太多,“國公不用如此,都是份內之事。”
“你爺爺與我相交莫逆,在我面前不用拘謹。京都居不易,有什麼難處說說。”張世澤說道。
“雖說京都居不易,但之前從老家帶了一點財物,加上俸祿,夠用了,這些小事,國公不用擔心。”袁凌鳯沒有接受英國公的善意,京都風雲變幻,這時候多些小心總歸沒有錯。
“哦,甚好。”說罷就端起了茶杯,示意袁凌鳯喝茶,端茶送客袁凌鳯還是懂得的,說了一句,“無事,那下官先行告退。”
英國公揮了揮手,袁凌鳯就來離開了大廳。這時候從大廳的屏風後面出來一個女子,嬌憨的拉著英國公的衣服說道,“怎麼不多留一留他。”
“怎麼留,你沒看到這小子從進府目不斜視,對於為父的好意,也一口拒絕,再者說了,讓為父請一個千戶吃飯,你覺得可行否?他是懂規矩的人,跟他爺爺一個樣子,守禮固執,這樣的人,遲早會出頭的,你讓為父請他來府上,怎麼看上他了?”英國公帶著笑著。說道。
“不理爹爹了,就會取笑女兒。”說完就用手帕捂著臉跑出了大廳。
雖然不知道這位英國公為什麼對自己禮待,但是袁凌鳯清楚自己的身份,騎著馬回到家。
牽著馬進了大門,將馬交給趙老頭,繞過照壁,看到一眾堂兄們正在打磨身體,袁凌鳯脫下外面的衣服,也加了進去,一陣鍛打之後,袁凌鳯拉著袁凌武,說道,“堂哥,之前說的近期有大事發生,現在沒事了,你下午給朱臨昭,白復,王百川帶一句話,就說,我關中袁氏從事光明正大,不需要用鬼魅技倆,之前是我想錯了,是我的不對,堂哥,我這樣做,你們不會怨我吧。”
“凌鳯,之前你說的那種方法能報我袁氏血仇,可這樣有違爺爺的囑咐,是我們報仇心切,之前沒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