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來的有點晚,河套平原上的農田已經荒蕪,因為無人去種,倒是一副草原的樣子,蒙古人生在草原,長在草原,猶記得前朝竟然將馬養到了江南道,好好的水鄉稻田,卻是變成了馬場,之後都便宜了大明。
只是大明的馬政卻已荒廢,民間飼馬者太過稀少,以至於關中軍蒐集關中馬匹竟然不足四十萬,其中還有四萬駑馬是河套供給的。
這些先不去提,對於馬政,袁凌鳯不想評論太多,爛到根子上了,只得推到重來,已經是五月份了,正是牛羊養膘的時候,但是袁凌鳯目光所及,有的只有狼煙。
關中軍背靠黃河紮營,先前的浮橋早已經毀掉了,現在靠的是外罩鐵皮的大型船隻組成的浮橋,以船為基,千斤重的船錨,每艘船上都拉著四條,這才將浮船牢牢定在這黃河上,雖然水面比之前的更寬,但是卻勝在水流平穩,這是一座用艘百料大船組成的浮橋。
袁凌鳯發現大明的工匠手上的工藝遠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黃河上這五座十米寬的浮橋,不,應該是船橋,就是大明工匠的傑作。
很壯觀,至少袁凌鳯到大明之前也只是在照片上看到過橫貫長江的那座聯通南北的大橋。這五座船橋耗資巨大,僅僅是連結浮船的特等鋼材就不下萬斤,至於一等到四等的鋼材耗費的就更多了。
現在的鋼材分為特等到四等,五個等級的鋼材,最弱的四等鋼材就是之前大明所謂的鋼,而這種分法只有京都和南崖使用。
死人是戰爭的常態,豐厚的利潤,讓商人趨之若鶩,運送糧草的糧隊連綿不絕,袁凌鳯關中軍北征,掏空了西北地所有王府的積蓄。
這已經不是一場邊地戰爭了,打到這個時候,草原上的林丹汗和女真人已經明瞭了,這兩三年兩虎相爭,大明作為獵手已經按耐不住了。
東部草原已經兩月不曾開戰,林丹汗帶著東部草原最後的十萬精銳,在女真人的注視下丟掉草場牛羊,拱手將東部草原相讓。
正當女真人接手不到月旬,大明皇太子率領太子六率,隨著京營精銳三十六衛人馬兵出山海關,另一邊,一位宗室王爺率領一支三萬人的騎軍從大同府出發,在草原上燃起狼煙。
到了現在沒有誰知道大明要打到什麼程度,女真人不知道,蒙古人四部也不清楚,就連大明的官員們也不知道。
關中軍在河套平原上按兵不動,那支打著龍旗的三萬宗室精銳趁著女真人地盤不穩之際,在草原上四處襲擊女真人因為佔領地盤,而日見薄弱的防線。
而隨軍出征大明太子兵鋒直指女真人所謂的龍興之地。
此時的大明皇宮,操勞二十餘載的大明皇帝,在那座小偏殿中,望著大明輿圖,手中拿著小冊子。
硃筆欲點,望著輿圖上那兩大一小的進攻路線,將手中的冊子丟在地上。
沒有人知道這位大明皇帝那一日在偏殿中的決斷。
第二天,太陽高升之際,三隊皇使從紫禁城魚貫而出,奔赴三個方向。
罕見的崇禎換上了華貴的龍袍,坐於龍椅上的崇禎看不出有何變化,一如二十年如一日的精神抖擻,但崇禎的心中苦澀無人能知。
時不待吾,悲乎?
“退朝。”崇禎第一次罷朝。
滿面潮紅的崇禎在宮殿的後殿用黃絹捂住口鼻,低沉的咳嗽聲,不斷的響起。
“默劍。”崇禎丟掉黃絹。
“在。”
“換一批人吧。”
“諾。”
後殿的宮女太監們好像知道了什麼,哭喊求饒聲再走出後殿的崇禎背後響起。一隊持刀的黑色錦衣衛衝到後殿,哭喊求饒聲很快消失不見。
崇禎漫步,默劍緊隨其後。
“朕還能撐多久?朕累了,默劍,聖旨送出去了沒有。”崇禎邊走邊說。
“今日已經送出。”默劍小聲回答。
“朕著急了,走吧。”
崇禎背對著默劍走向深宮,單薄的背影讓殺戮無數的默劍酸了鼻子。
“袁凌鳯,做的太好了,也是一種罪過啊,你該怎麼選擇呢?。”默劍仰頭壓抑著眼淚,小聲的自問了一句。
似有所感,袁凌鳯看了一眼黃河上東出的太陽,袁凌武到了。
“那位草原上的林丹汗走到哪裡了?”袁凌鳯問了一句。
匆匆而來的袁凌武,單膝跪地,捶胸回道:“走了半個月了。”
“我們已經休整了快一個月了吧,聚將。”袁凌鳯用手中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