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凌鳯隨著默劍回到了西鎮武司大營,看著校場上依舊苦練的錦衣衛,袁凌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群將生死交於他手的將士。
袁凌鳯被朱臨昭,王百川,白復三人拉上點將臺,走上了熟悉的點將臺,袁凌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此時的心情,其實西鎮武司殘部三千人在看到袁凌鳯的時候,都不自覺的停下來訓練,校場上鴉雀無聲。
白觀的一聲高呼打破了安靜,“擂鼓,迎鎮撫使回營。”
隨著陣陣鼓聲,校場上的錦衣衛沒有顧及身上摸爬滾打的泥土,迅速集結在各自百戶的身邊,排好隊伍向著點將臺靠攏。
等到所有人站齊後,白復對著持旗百戶所的錦衣衛喊道“主將回營,升起戰旗。”
點將臺下的錦衣衛齊齊抽出腰間佩刀,雙手持刀,刀尖向上,刀身位於眉間。
這時候除了緩緩上升的西鎮武司戰旗,再無異動。
目送著戰旗飄揚在旗杆頂端,所有的錦衣衛凝視著戰旗,朱臨昭這時候面對著下面的錦衣衛喊道,“主將回營,卸甲。”說完率先單膝跪地。
臺下三千餘人齊刷刷的單膝跪地,面對著點將臺,摘掉頭盔,將身上的鎧甲解開,放到自己面前,將鎧甲下的衣物解開,就在初春的寒意下將自己的上身露了出來,袁凌鳯走下臺階,從一位位單膝跪地的錦衣衛面前走過,很多人身上都纏著白布,白布隱約可以看到血色,原來剛才的訓練,西鎮武司的將士都是在帶傷訓練,在他們單純的心中,只要他們依舊還有戰力,朝廷就不會處置自己的主將,可是大明軍隊幾百萬,僅僅三千人,未免勢單力薄,可是西鎮武司的錦衣衛依舊這麼做了傻也好,蠢也罷,外人無言評價。
袁凌鳯沒有單獨停留在那一個錦衣衛面前,但是他的腳步很緩慢,這樣他可以將每一個人的傷口看清楚。
為什麼這些天來在西鎮武司周圍圍著四個京營衛所,不是為了掩人耳目或者鎮壓西鎮武司,而是因為西鎮武司攜沖天的殺氣和怨氣從長城回到大營後,馬不入槽,人不卸甲,刀不回鞘,弓不松弦。
很顯然,在京都周邊的軍隊中,唯有西鎮武司一直保持著戰鬥的狀態,包圍西鎮武司不是京營三都督的為難,僅僅是盡一份同袍之義,生怕西鎮武司這些年輕人鬧出什麼亂子。
這也是為什麼王百川,白復二人一直沒有去救袁凌鳯與朱臨昭還有那三位百戶的原因,更何況大營外京營四衛所接到的將令就是,西鎮武司不管任何人出營,以謀逆論處,格殺勿論。
袁凌鳯走的很慢,整整走了半個時辰,才將所有的錦衣衛一一看過。
袁凌鳯走回點將臺,看著校場上空缺的那一部分,在看著卸甲之後傷痕累累的殘部,不由得悲從心中來,慈不掌兵,慈不掌兵啊。
“我,袁凌鳯,有愧眾軍……”袁凌鳯說不下去了,眼眶裡全是淚水。
校場上沒有人說話,都等著袁凌鳯接下來的話,袁凌鳯壓住情緒接著說道,“我已是白身,自我為軍,西定哈密,北援渤海,錦衣衛邊騎因我而殘,貪狼破軍兩部因我全軍覆沒,我對得起朝廷,我也對得起聖上,唯一對不起的只有你們這些部下,牢獄半月,換得兩鬢斑白,世人知我袁凌鳯,皆言一敗軍之將,一趙括之才,我袁凌鳯從不在意別人說什麼,我只求問心無愧,但是我卻有愧於你們。”
一番話說完,袁凌鳯咳嗽了幾聲,袁凌鳯用手捂了一下,等到那股不適感過去,袁凌鳯拿下來手,看了一眼手心,急忙把手背於身後,不過身旁的朱臨昭看到了袁凌鳯手心中的那一抹殷紅。
袁凌鳯看到朱臨昭想起身,連忙用眼神示意。
接著袁凌鳯說道,“一年時間,從一介白身做到朝廷的四品鎮撫,別人說我袁凌鳯是祖上福廕,我不否認,所以每戰必於陣前,所在必為絕地,你們把命交給我,我沒有辦法保證每一次大戰之後,每一個人都可以活著回到營地,我唯一能給你們的就是死有所值,每一次戰鬥,我們都有兄弟墜於馬下,十死無生的仗我們打完了,所以我西鎮武司六千戰兵只剩下三千殘部,今日,我向聖上立下誓言,今年秋天,我若為帥,必將馬踏汗庭,所以我回來了,我回到了西鎮武司大營。下一次還是惡戰,我一介白身,可有人隨我征戰,為我西鎮武司死去的將士復仇。”
“戰。”底下的眾多錦衣衛怒吼到,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北援之戰了。
受命於危難,一次十死無生的救援,讓西鎮武司盤活了京都北部長城防線,西鎮武司初建之戰打出來威名,但是這一份威名下是三千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