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長城的箭樓上,袁凌鳯看著城下的羽林郎,沒有陣前叫陣,只有戰馬口鼻喘著的熱氣,羽林郎們沒有給林丹汗任何反應的時間。
“射。”一名羽林衛指揮使暴喝一聲,一千六百支狼牙箭劃過長城下的雪原,第一支狼牙箭還在空中,第二支狼牙箭就射出弓弦,接著是第三支,第四支……
一百五步的距離,羽林郎們射出來四支箭,這哪裡是三星連珠,前面的羽林郎已經衝入林丹汗的狼衛中,後面的羽林郎依舊射著狼牙箭,左臂的勾鑲用鐵鉤勾住了刺過來的長槍,右手的環首刀,手起刀落砍向早已經被狼牙箭射懵的狼衛。
橫行草原的狼衛碰上大明羽林,沒有勢均力敵,幾輪齊射,一陣衝殺,五千狼衛,只餘兩千,短短的時間內,林丹汗引以為傲的狼衛,只剩四成。
羽林郎追殺十里而還,林丹汗在狼衛的拼死掩護下,只帶著七位狼衛逃向王廷。
羽林郎,是一個令人嚮往的身份,不僅僅是他們每一位都是七品上的軍官,更因為羽林戰力無雙的實力,明之羽林,不負羽林之名。
不過袁凌鳯並不羨慕可以帶領這支強軍的兩位指揮使,如果再給他半年時間,他手下的錦衣衛一樣可以有這般戰力,只是,“可惜我的破軍貪狼。”袁凌鳯眼中蓄積著淚水,君命如山,冒死赴關,怨不得別人。
回京都的一天兩夜間,袁凌鳯再未與人說過話,沉迷的袁凌鳯身上散發著陣陣戾氣,讓旁人不敢上前,十五元宵,袁凌鳯和西鎮武司殘存的三千人前後腳回到京都,大軍回營,袁凌鳯沒來得及回到西鎮武司大營,五人就被南鎮撫司的人帶到了大獄中,枷鎖加身,身著囚服。
袁凌鳯好像早已經知道了自己所要遭遇的待遇,沒有絲毫反抗,五人被分開關在一個並排的牢房中,吃著發餿的牢飯,睡著潮溼的幾乎可以滴水的麥草。朱臨昭還會發著牢騷,另外三個百戶也不是逆來順受之輩,不過看到自己的鎮撫使袁凌鳯都沒有絲毫反抗也就沒有任何抗爭。
牢中的五人似乎可以聽到外面的爆竹聲,嬉鬧聲,畢竟京都城未燃戰火,元宵節的人熱鬧衝散了人們曾經面對選會的惶恐,戰爭被遺忘,那個冒死赴關的西鎮武司也被遺忘了,袁凌鳯五人也同樣被遺忘了。
十五元宵夜,西鎮武司沒有絲毫熱鬧可言,沉默的大營,如果不是必要的燈火,整座西鎮武司大營如同死域。
在西鎮武司的大帳中白復王百川正在吵架,秦長武,吳越在拉架。
“去南鎮撫司把他們五人帶出來,你到底去不去?你這個懦夫。”白復指著王百川的鼻子罵道,要不是吳越,秦長武拼力拉住兩人,兩人早就打起來了。
“怎麼去,你白家是將門,大軍泯滅,身為主將是什麼罪責,你不清楚,就是我們有潑天戰功,現在破軍貪狼兩部全軍覆滅,我們剩下的三千人,現在有絲毫妄動,你以為謀逆的帽子扣不到我們頭上,大營外京營駐紮了四個衛所,兩萬多人看著我們三千人,你說的去南鎮撫司將人帶走,根本不現實,白復冷靜。”王百川這時候很冷靜,現在還不是向南鎮撫司施壓的時候,至少現在宮裡面還沒有傳出訊息。
王百川也算是看明白了,以前以為四人中是以朱臨昭為首,但是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他算是看出來了,四人中實則是以袁凌鳯為首,這個改變好像是從哈密一戰中才開始的,對於這個結果,王百川並不嫉妒,作為商人的兒子,能有今天錦衣衛千戶的地位,早已經打破了常理。
而且皇帝對於袁凌鳯的態度明顯比其他三人有所偏袒,這也是他現在阻攔白復去南鎮撫司帶人的原因。
白復冷靜下來,也知道剛才都沒有舉動有些莽撞,問道王百川“你說不能去南鎮撫司,那我們現在該怎麼把他們五人就出來。”
王百川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用手指了指天,嘴裡說到兩個字,“聖上。”說完就帶著吳越和秦長武走出來帳篷,留下白復一個人細細思量。
於此同時,剛剛宴請完大臣勳貴的崇禎回到寢宮,周皇后伺候著帶著醉意的崇禎,將崇禎扶到龍床上,之後一碗熬的恰到好處的白粥,被周皇后端到了崇禎嘴邊,崇禎坐起來喝完白粥。
周皇后將碗交給宮女,用著手絹擦拭崇禎嘴邊,開口問道,“您準備怎麼處置他們?”周皇后沒有說是誰,但是半輩子的老夫老妻,崇禎知道周皇后說的他們是誰。
崇禎對於周皇后沒有什麼隱瞞的,“五軍都督府的勳貴沒有說話,錦衣衛都督,禁軍都督兩方已經表態了,這一次有功有過,功大於過,內閣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