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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天罰

季瑤聽到席間隱隱傳來騷亂之聲,甚是疑惑;邱溦見其提了裙襬就要跑,忙扯著她的胳膊,道:“瑤姑娘且等等。”季瑤心知不對,忙一回頭,只見一柄銀製小刀便已經握在了邱溦的手裡,刀刃距她的臉不足一寸。

邱溦的眸光中多了些許複雜情味。她拽著季瑤的胳膊,冷聲道:“莫動。否則就要破相了。”言罷,又將其往前帶了帶。她的手在微微顫抖,如水的劍光反射在季瑤臉上,亦在微微地抖。季瑤看得分明,也不點破,只淡淡道:“你要如何?”邱溦深吸了一口氣,狠下心,拽著季瑤的胳膊一路往後院拖,恨聲道:“別喊,別亂動,跟我來。”

明月皎潔,一輪懸在天邊,絲毫看不出白日裡方下了一場雨。邱溦將季瑤拽到了一方牆根下,凝神細聽,火把及腳步聲都在往湖心亭趕,她又深吸一口氣,對季瑤道:“若是喊人,我就殺了你。”她的眼中蘊了淚,季瑤看得心下一疼,也看得似曾相識。

她在玲瓏居時曾看過這樣的眼神,這般狂熱的,不甘的,被時也命也所拖累的,被飄零浮世所辜負的這樣一雙可憐人的眼睛。“你們刻意將我和師兄分開,是為了做什麼?”邱溦見其神色坦然,毫不見畏懼之色,心頭火起,哼了一聲,死拉著她的手腕往後院一條石子路上拽。小路兩側種了盈盈綠竹,季瑤跟著她一路跌跌撞撞,一路行到後院,四周假山秀水,甚是靜雅。待二人跑到一座石牆跟下的時候,季瑤一仰頭,恰好看到二樓的木窗緊閉著,房簷下的風鈴在輕輕地晃。

“你若要綁個人質,綁我不如去綁許硯之。”她道。

“住嘴!”邱溦回過頭,低叱一聲。

季瑤一腔無奈,反拽著邱溦的手腕往自己這方一扯。“撕”地一聲,邱溦的袖子被她拽開一個口子,袖中隱隱透出青紫的痕跡,似是被鞭子抽過。季瑤此番使了五成力,邱溦吃痛,輕呼一聲;季瑤順勢扣住她的右腕,一用力,將其右腕往石牆上死死扣住。

短刀落在了地上,兩人四目相對,盡是無言。

季瑤較邱溦更矮些,她此一番將其扣在牆上,手抬得太高,手臂微微發酸。她長嘆一聲,道:“我雖在天樞門不算厲害的,卻好歹自幼習武;你連刀都拿不穩,何必冒這般風險?”邱溦狠狠瞪著她,季瑤便又道:“你們又是灌醉師兄,又是哄我到後院,此若是調虎離山……我竟也成了‘虎’麼?”她自哂一笑,邱溦見之,更是憤憤。

季瑤偏過頭,恰看見邱溦手腕上的傷,心下已明白了三四分。然她見邱溦神色激憤,目中含淚,卻也不敢輕易將其放開,便只得道:“無論如何,方才這許多人過去,你的同夥怕是跑不掉了。”邱溦聞言,死死盯著季瑤,唾了一口唾沫在她繡了玉蘭花的裙襬上。

“你也是窯子裡出來的,這般護著那些人,你可對得住自己的良心?!”

季瑤聞言甚是詫異:“……你認識我?——許硯之讓你來是為了探我?”她一時分神,分不清該感到欣喜或是悵然,邱溦得了空,左手一翻往其頸邊砍去。季瑤眼疾手快又扣了她的另一隻手,她無奈之下,手腕一翻,按著邱溦的肩,將她的臉壓在冰冷的青磚上。邱溦左臉貼牆,右手被其死死擒著,吃痛之下,心頭早滾過天南地北三十六重髒話,然此間太靜,落針可聞,她一面留心著前院家丁動向,實在不敢大聲喧譁。

“……你們這些人,必會化為劫灰,會遭報應的!”

季瑤聞言一驚,道:“你是青燈教之人?——你們的目標是秦大人?”她手上的力道一鬆,復又一緊,一時不知該進或是該退。她想到那個溪水邊綠衣服的女人,她的血跡黏在衣服上的斑駁之色,她遠遠聽著席間的刀兵之聲,想,這些人也都是可憐人。邱溦見她神色忽緊忽緩,進退維谷,冷笑一聲,道:“你現在有吃有喝,又有天樞門庇佑,我們用不著你的同情!”言罷,尖叫了一聲“來人!救命!”。此叫聲淒厲而慘烈,向死而歸,就如溪水邊那個女人一般;季瑤一聽,忙喝道:“你這樣會被……!”

“什麼人!”季瑤隱隱聽到前院的腳步聲。

——是了,你這般自暴自棄,一心求死,早知此情形,怎的開始時還要做這種危險事?季瑤越想越是於心不忍,一咬牙,拽著邱溦,越發往許家後院深處走去。一路樹影幢幢,月明星稀,黃昏時落的雨潤在花壇子裡,露水凝在蘭花葉子上。

月華皎皎,襯得人世之流濁越發讓人不忍逼視。

邱溦還在死命地掙扎,季瑤技出無奈,撕下自己的半幅衣袖堵住了她的嘴。可憐那一身新制的蘇繡的褙子,只穿了一次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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