蟪蛄蜉蝣的遊歷與這枚玉扳指相比起來則輕如鴻毛。臨衍將那扳指死死握在手中,彷彿是將顧昭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告別握在了手中。
他也直到這時才想起來,那個喚作顧昭的師弟也一同迴歸到了天上。
星河明淡,魂火奔流,生生不絕。他閉上眼,緩了片刻,再睜開眼的時候,眼眸如星。
長河之光越發璀璨,屋簷下的燈籠彷彿得了此星河感召,紛紛晃動起來。鈞天殿正孤零零立在王城正中方位,殿前支了一個象徵永恆之力的青銅鼎,殿前廣場上的青磚冰冷端肅,光可鑑人。
白臻低頭逼視著朝華,輕聲道:“你此舉何意?”
站在他對面的朝華沒有答話,白臻又道:“你以為我讓你往幷州去是故意拖延時間麼?”
朝華依然不答。她不答,蓋因她方從幷州歸來便聽聞了天河異動的訊息。長青山那頭還沒傳來訊息的時候,她便感到了心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疼。此疼痛入骨,亦如割開了她的骨與肉,朝華曉得此為她的魂力受長河感召的先兆。
她匐在城門口喘了許久,靈光一閃,不要命似地往西側長青山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