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上午，楊小漫都心神不寧，總是要時不時地看一眼手機。

坐在她身邊的王藝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哎哎哎，你怎麼了？老師看我們這邊好幾眼了，收斂點。”

什麼？楊小漫連忙抬頭看了一眼講臺，正好撞上頭髮花白的教授的目光。

楊小漫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做出了王藝每天都在迴圈無數次的動作——

正襟危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機塞到書本底下，右手食指和拇指捻住筆身，在之間輕輕一旋，筆尖在空氣中劃了個扇形，筆身中部在食指與中指之間晃動，迅速成了握筆姿勢，筆尖落在距離紙面幾毫米處，巍然不動了。

年過六旬的教授淡淡收回視線，繼續講解起來。

“哎，你到底怎麼了？一早上都心神不寧的。”王藝湊了過來，嘴唇微張，聲音壓得很低。

“今天遊戲大更新。”楊小漫飛快地在王藝耳邊說了一句，在教授回頭之前趕緊坐正了身體。

今天週四，正是每週遊戲更新的日子。

不過今天的更新卻備受矚目，之前遊戲運營商宣傳了那麼久的東西，都即將一一揭曉。

王藝：“……”不就是個遊戲更新，怎麼激動成這樣？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楊小漫這麼緊張一個東西。

楊小漫偷偷瞄了一眼講臺上的教授，在紙上寫下一行字：“這次是大更新，會有好多新東西更新出來，之前放出來幾套時裝，都好漂亮。”

不解“風情”的某藝：“那又怎麼樣？你現在又不能上游戲。”

楊小漫：“……”

上課不敢出聲，但是從楊小漫寫字的速度和字跡卻能看出她的小情緒：“我盯著論壇看別人玩還不行啊？！就不能我也有點個人愛好嘛，以前每到店鋪打折的時候，你和趙絮還不是一大早就抱著手機蹲著等時間？”

呃……這麼說好像也有點道理。王藝難得的語塞了一回。

只是看著以往從來都是認真聽課的楊小漫竟然在課堂上心神不寧，還是很值得稀奇的。

過了沒一會兒，無暇看手機的王藝又閒不住地找楊小漫閒話：“哎，你以前玩遊戲沒這麼上心啊，最近是怎麼了？”

“……那當然是因為我以前並沒有發現玩遊戲的樂趣。”楊小漫義正言辭地寫下這句話。

好像這樣說，心裡瞬間浮現出來的那個高大偉岸的身影就不存在一樣。

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並沒有說謊，假期無聊的時候，她確實是想認真地當一回玩家來著，只不過……後來效果不佳罷了。

“你們兩個！”講臺上的教授突然對楊小漫她們的方向一指，聲音都高了八度。

被發現了？難以言喻的緊張感同時湧上楊小漫和王藝的心頭。

“要談戀愛出去談！教室是上課的地方，不是給你們談情說愛的！”年邁的教授擲地有聲。

哎？談戀愛？楊小漫和王藝一左一右頗為默契地回頭，果然在她們身後就看到了兩個捱得極近的男女同學。

女同學羞紅著一張臉，難堪地低下頭，但是那名男生她們卻很眼熟。

楊小漫瞪大了眼，這不是數學系新來的教授曹景文嗎？

但是也就是看了幾眼，楊小漫和王藝回頭假裝認真聽課。

“漫漫漫漫漫漫……”王藝在桌子底下瘋狂地拉扯楊小漫的衣服。

楊小漫目不斜視，卻悄悄將手中的草稿紙遞給王藝。

王藝也不敢低頭，憑著直覺在紙上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