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珠參見息王殿下。”
沈沉一邊行禮,一邊好奇地打量息王。
前世裡,據說這位王兄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二十三歲的生日才過完便暴病沒了。
掐指算算,也不過就是五個月之後的事。
可是照目前他的臉色看,不像是虛虧極了的樣子啊……
“別呀!你管憫郎都叫王兄了,怎麼能管我叫什麼玩意兒殿下呢?叫哥!我多個妹子,我可高興了!”說著說著,息王忽然打了個嗝。
所有離得近的人都僵住。
這是個酒嗝。
帶著隔夜的酸臭。
“所以你來遲了,是因為昨夜酒醉?”沈太后的臉色鐵青起來。
“息王兄!”沈沉連忙打斷了沈太后,笑著蹲了下來,順勢摁住沈太后的膝蓋,俏皮地衝著息王眨眼睛:“王兄,我站了好久,腿痠。”
裝著滿臉不在乎的息王的眼睛亮了起來,嘿嘿地笑著,艱難地蹲了下來:“不過,你息王兄的肚子有點兒大……”
沈沉嘿嘿地笑著,伸出手去,輕輕地推在他的肩膀上:“是嗎?!”
息王哈哈哈啊呀呀直接坐在了地上,盤著膝,笑著先跟沈沉道歉:“對不住啊離珠!你嫂子啊,有了!我現在都跟她分房分桌兒,怕衝撞了她。你這大日子,本該讓她來。可是她被我慣得,有點兒嬌氣……”
“啊?息王嫂有身孕了!?”沈沉驚喜地回頭看向呆滯了的沈太后,想了半天,才歪頭笑對息王道:“明兒個我去府裡看嫂子吧?我可是大夫呢!”
息王驚喜地一拍大腿:“好啊!當然當然的好啊!妹妹你什麼時辰去?!我給你開中門,準備酒宴!”
“王兄啊!我去給嫂子看胎,你讓我吃酒?!”沈沉幾乎也要笑倒下去,抱著沈太后的膝蓋,歪頭看著息王:“不過,也好,我給嫂子看完胎,順便看看王兄平常的飲食,給你整理一個膳食單子出來,也行啊!”
息王驚恐地往後躲,幾乎就要躺下了,結結巴巴:“那什麼,那個我,妹妹啊……那個……”
“行!說定了!王兄,我接下來要招呼女眷們排宴了!我不送你了啊!明兒見!”
沈沉說著便扶了一把沈太后的腿,自己站了起來,然後衝著息王伸出了手,擠擠眼,吐吐舌,做了個鬼臉。
眾人先都是怔怔地看著,結果到了最後,竟然是這個結果,不由得都失聲哈哈大笑起來。
沈太后尤其笑得出了眼淚:“惟郎啊惟郎,你也有今天!往後我可算是知道該讓誰去給你派差了!”
寧王妃尤其前仰後合,笑得幾乎要岔了氣:“我還是頭一回見惟郎無賴都沒得耍的情形!這個景兒應該讓皇上來看看。”
傻了眼的息王這才反應過來,悻悻地伸了手,拉住沈沉,下意識地還想試著往下墜一墜,誰知卻被沈沉輕輕鬆鬆地一把拽了起來!
“息王兄,離珠能開三石弓。我猜著,她能單手把你拎起來,不臉紅,不出汗。”蓮花郡王南憫一直含笑背手站在旁邊看著,此時忍不住也揶揄了一句。
息王挑挑眉,再看看抓著自己肥爪子的那隻手,瑟縮了一下,連忙鬆開:“那什麼,那就,那就明兒見。”
趕緊衝著眾人做了個羅圈兒揖,又特意跟沈太后陪笑了一下,欠欠身:“母后,兒臣告退。”
沈太后難得看著他笑得慈藹:“好,去吧。等你媳婦坐穩了胎,帶她來宮裡給我看看。”
已經很久都沒見過沈太后笑臉的息王打了個愣神,也下意識地笑了笑,點了個頭:“哦。”
這下子連鳳王妃都忍不住撲哧一笑。
不好意思到紅透臉的息王落荒而逃。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笑。
“還是我們離珠心好。”鳳王妃忍不住看著沈沉,眼神越發遺憾。
寧王妃感慨地嘆氣,搖頭道:“惟郎可難得正經一回,也虧得離珠能這麼寬待他,才能換了他的真心。”
說完,看向牡丹,責備著伸手在她額角戳了一指頭:“你就事兒多!息王兄成親後,除了多喝了幾口酒,還有哪兒礙著你了?你憑什麼就不肯多跟他說說話?”
“母妃!”牡丹郡主鼓著嘴摸自己的額頭,“我跟息王兄沒話聊嘛!”
“惟郎自己不爭氣,關我們牡丹什麼事?”沈太后嗔了寧王妃一眼,接著卻又愛憐驕傲地抬頭看沈沉:“就是你說的,時辰也差不多了,我讓他們排宴吧?”
沈沉笑著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