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我相信宗將軍也並不知情。最多最多,他心裡對戴家閤家流放的結果,有些兔死狐悲。”
餘綻仍舊覺得戴勇不該被這樣簡單地驅逐出去,否則也許從他嘴裡能夠得到更多有用的資訊。
而宗悍這種姿態也無可厚非。
只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剛剛離開宗府的時候,這個時機,讓餘綻的心理有些微妙。
“這也無妨。”
蕭寒倒是不太當回事,神情淺淡。
“只要不是對大伯父心生芥蒂,我們小兄弟做事孟浪,原就該被宗將軍這樣的長輩略施懲戒。”
聽著這樣言不由衷的場面話,餘綻忍不住輕笑起來,手指戳一戳蕭韻的胳膊:“聽聽。好生跟你兄長學著些!”
蕭韻做個鬼臉:“才不!”
蕭寒笑了起來,敲敲桌子,頷首道:“咱們蕭家有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就行。小三十六想怎樣就怎樣。”
“會被你慣壞的!”餘綻隨口笑著調侃一句,轉向外頭,奇道,“這丫頭,沏茶沏到北狄去了不成?怎麼還不回來?”
話音未落,外頭阿鏑蹬蹬蹬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小娘子,四小郎君和尹娘子到了!正在門外下車呢!”
“哦?終於到了。”餘綻起身。
“那我們也出去迎一迎。”蕭寒也跟著站起來,拍拍蕭韻。
兄弟兩個跟著餘綻一起去了門口接到餘縝和尹氏。
餘綻還以為餘縝會露出驚訝神色,誰知兄嫂兩個人都是一臉的理所應當。
幾個人互相見了禮。餘縝一行早已疲憊不堪,自是早早地歇下,約好了第二天一起去餘氏祖宅給白氏上香。
覷個空子,餘綻拉了尹氏悄聲質問:“把咱們的行程告訴蕭寒的,是你還是哥哥?”
“你看你哥哥對二十二郎那言聽計從的樣子,就該知道不用我去多那一舉了……”
尹氏扯開她的手,抿嘴笑著去追丈夫。
哼。
親疏不分,內外不明。
這個哥哥須得好生教訓一頓!
餘綻衝著二人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回房睡覺。
東寧關聚齊只是為了便於休整。
足足地睡了一夜,餘縝夫妻兩個便以“守母孝不當如此奢華”為理由,帶著沒拆包的行李,直奔自家祖宅。
餘綻自然也跟著離開。
蕭韻還想挽留,被蕭寒一個眼色止住。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莊子,餘綻、餘縝和尹氏先安頓下來。又早有莊頭預備出了香燭紙馬,大家去白氏墓前焚了。
餘綻開始逐客:“多謝二位蕭公子對先母這番情誼。我父親一兩日也便就來了。我們兄妹須得處置家事,就不虛留二位了。二位請自便吧。”
“可是……”蕭韻有些發急。
蕭寒又扯住他,含笑告辭:“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
“四小娘子,我們明天就回幽州了。你何時才回去?”蕭韻只得聽話,卻又依依不捨。
“這種事,自然是聽我父親吩咐。”餘綻不由分說,便讓阿鏑送了他們出去。
出了莊子。
看看旁邊沒了別人,蕭寒方才溫聲問阿鏑:“四小娘子可是聽說了什麼?怎的這一回連談天說話的機會都不大給我們兄弟了?”
阿鏑習慣性地張口便要回答時,忽地想起了鍾幻,舌根陡然覺得有些發硬,又合上嘴,想了想,搖頭道:
“倒也不是從今日開始。只是這回聽說是四小郎君跟兩位公子通報了他們的行程,格外有些不高興罷了。”
蕭韻噘起了嘴。
蕭寒垂首細想,過了一時,方又問道:“四小娘子入京,你可要跟著?你父親那邊呢?”
“原本我做女兒的,就不能在孃家一輩子。四小娘子若想讓我跟著,我自然跟著。”
阿鏑想到鍾幻已經答應了會幫她照應父親,底氣比往日裡更加足了幾分——
二十二郎即便答應會照顧自家父親,卻也是要去京城的。蕭家並不是二十二郎的蕭家,他只要離開了幽州,只怕就鞭長莫及了。
但鍾先生不一樣。
鍾先生連東寧關的宗將軍都能說上話,自己難道還需要擔心他在幽州沒有放個什麼人看著餘家麼?
畢竟鍾先生和四小娘子這對師兄妹的感情,可真不是一般的同門、朋友、甚至兄妹之情能比的!
蕭寒看出了她比平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