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來時,面龐上除了淚水,卻還有驚喜交加的笑容:
“先前是我錯了。
“你一直體弱多病,即位時又年幼,因尊著先帝的臨終囑咐,所以對朝中的老臣們都禮敬有加。我就誤會了,只當你天性中溫順,怕是不會想到要跟他們打擂臺。
“後來你長大些了,那些人的權勢也越發隆重。若是生生從他們手裡奪權,怕是會天下動盪。可若是放任不管,又恐怕日後這大夏就不姓南了。
“我沒拿定主意,便一直拖延。你是個孝順孩子,只怕也只有陪著我忍耐這一條路。”
說著說著,沈太后的淚水又掉了下來,低聲嗚咽,
“可是我卻忘了!你是太祖後裔,是咱們大夏軍神太宗的親玄孫,即便先帝和軟,你骨子裡也有南家的血性,和真龍天子的驕傲威風!
“怎麼能讓你受這等委屈?!你又如何能忍得下這樣的屈辱?!”
永熹帝聽得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就連潘皇后,也被沈太后一席話說得挺直了後背。
“明兒個,對,就明兒個吧!”
沈太后用力地擦了臉上的淚,神情堅毅、斬釘截鐵:
“皇后明天就把那個餘氏宣進宮來,我要親眼看看。若那孩子真是個人才,那咱們就從她開始動手!”
永熹帝用力地一點頭。
“是,母后。兒媳即刻去辦!”
潘皇后絲毫不見拖泥帶水,利落地起身,告辭。
所以,五月十一清晨,弘徽殿尚宮女官排開儀仗到了永泰坊餘府,居高臨下地傳了潘皇后口諭:
“賜,餘氏四女,於五月十二辰正,至慈安宮梨花殿覲見。”
跪在地上的餘綻輕輕地閉了閉眼。
母后娘娘。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