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蕭家的關係,和蕭韻、蕭寒對自己明顯的忍讓好感,自己完全可以找到合適的機會和藉口,將餘家死死地摁在幽州、河北道。
但是,韓震會謀逆。
這五個字就像是一把利劍,從高高懸在天外,已經漸漸地落向京城,落向宮城,落向……自己的母后娘娘和皇兄、皇嫂、小侄兒……
她本來以為,只要自己不再是大夏的長公主,這個世道就會改變。
只要餘家不進京,宮裡就不會多出來一個餘豔妃,不會讓皇兄深藏在心裡的扭曲、齷齪、骯髒都顯露人前,以至於韓震師出有名……
餘綻苦著臉嘆氣。
前一世,她聽日新唸叨了整整三年:
“陛下怎麼就那麼喜歡那個餘豔妃?她爹也不過是個軍器監的主事而已!她懂什麼呢?歌不會唱,舞不會跳,話不會說,連笑聲都那麼難聽!
“陛下怎麼就那麼言聽計從?那是不是個禍國妖姬來的?怎麼比九尾狐狸精妲己還要心狠手辣!?
“這種奸妃禍水,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多少次想要除了她,怎麼陛下就護得那樣嚴實?!
“那餘豔妃的閨名乃是一個綻字……”
餘,綻。
前一世的那個禍國奸妃,就叫餘綻。
而且,是軍器監弓坊主事餘笙的女兒。
這才是餘綻既不想回幽州,也不肯去京城的根本原因。
讓自己,變成餘笙那個利慾薰心的傢伙的女兒,進宮去,給自己的親皇兄,做妃子?!
除了躲,自己還能怎麼辦?
可是現在……
韓震謀逆之事,似乎正一步一步到來。
還是要進京去。
而且,要早些去。
不僅要阻止韓震謀逆,還要提醒母后和皇嫂,看好了皇兄的後宮。
餘綻站起身來。
既然避無可避,那就……上吧。
“阿鏑?”
餘綻的聲音輕快了許多。
“四小娘子什麼事?”
阿鏑就守在門外,立即答話。
餘綻雙手交握,轉了轉腕子:“我前兒說要教你分筋錯骨手對吧?”
阿鏑驚叫著衝了進來:“是是是!小娘子現在就教嗎?現在就教吧!!!”
“嗯。現在就教。”
餘綻笑了笑,“回了幽州就不方便了。這套功夫瑣碎,你可得仔細學,回去之前學不會,那可就不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