懟完蕭韻,餘綻的心情終於好了一點。
但是對鍾幻的擔憂卻並沒有因此減少半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讓阿鏑回蕭家找蕭寒,好把鍾幻的行蹤問個一清二楚。
——她倒也想親自去,可是白氏病得又厲害了些,她想留下陪著。
誰料到餘緋竟然上門來賠不是,帶著大包小包的補品禮物,還強撐著笑臉。
這還是自己認知中那個“蠢與壞齊飛、醜共糙一色”的餘緋嗎?
一身打扮竟然也很素淨清爽。
餘綻歪著頭,把她從頭看到腳。終於把餘緋看得險些掛不住面具。
“四姐姐,我脾氣急,說話做事也不會拐彎。有時候自己會不過意來,還遷怒給你。你是姐姐,你原諒我吧?”
餘緋連忙一板一眼地把準備好的臺詞背了。
餘綻挑高了眉,自己今天難道再次重生到了另一個世界?
然而對白氏來說,能聽到這種話,已可算是菩薩開眼,頓時眉開眼笑,親熱地命人給餘緋上熱茶端新鮮果子,又謝她的禮物,又幫著餘綻表示:“其實你們姐兒兩個的性子才是一樣……”
兩個生日只差十天的少女對視一眼,各自心裡都在叫喊:誰特麼跟那個二貨賤*人性子一樣!?
“……都是直來直去、不會裝假的人。要不怎麼二太爺常說,兄弟姐妹們相處,彼此熟悉了,自然就不這麼疏離了。
“綻兒,快好生跟妹妹去玩玩。我這屋裡藥裡藥氣的,再燻著你妹妹!”
白氏殷勤熱情地請餘緋去餘綻的房裡坐,“姐兒兩個交交心。”
可惜兩個人誰都假裝沒聽到,只管坐在她跟前。餘緋是不停地寒暄,一車一車應酬長輩的話說出來,花樣繁複都不帶半點重複的,聽得白氏都佩服起來。
而餘綻卻惜字如金一般,一聲兒不吭,只管窩在白氏身後,一時給她拿肩揉背,一時給她點捏胳膊,一時又給她按腰捶腿。
小二房的正屋裡,尬聊了整整一個時辰。
直到阿鏑一腳邁了進來。
三個人終於都鬆了口氣,看向進來打斷的人,打算藉機送客或者告辭。
但看見是阿鏑,餘緋的眉骨便忍不住跳了三跳,手指緊緊地捏住了袖口。
瞧見她的表情,餘綻的心裡卻是微微一動。轉頭看向阿鏑,笑問:“你去了哪裡?這麼久?”
阿鏑眨眨眼,接到了餘綻遞過來的暗示,笑著張揚:“哎喲!可告訴小娘子不得!”
說著,正正地走到了白氏跟前,恭恭敬敬地雙手呈一個信封過去:“二娘子,這是使君夫人這些日子匆忙挑就的,請您過過目。
“使君夫人說了,原是使君親自下令,讓她必要七天內辦成,所以才這樣倉促。若是您覺得這裡頭沒有合適的,請您一定明言。等過完了年,使君夫人會親自排花宴,好生再挑。
“使君夫人還說了,請您一定別擔心,幽州城沒有,還有整個河北道,必定讓您滿意了才行!”
白氏聽得直髮愣,連忙開啟信封取了裡頭的帖子出來,一張一張地看,不覺又驚又喜,雙手跟著雙唇一直顫抖起來!
“呀!這是在替我哥哥挑媳婦呢?”
餘綻湊過來一看,也跟著半真半假地開心驚叫出來。
什麼!?
幽州節度使的夫人,親自幫那個死呆子挑媳婦?!
餘緋蹭地站了起來,臉氣得通紅!
“啊喲!五妹妹這是怎麼了?看起來竟是又不高興了?”餘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小樣兒的,讓你裝!
我看這種時候,你還裝不裝得下去!?
白氏一見不好,連忙把滿面的笑容勉強收了收,和聲道:“緋姐兒,是嬸子不好。不該當著你們小娘子的面兒看這些東西。看把你羞的。”
現成的臺階遞過來,餘緋也只能深吸一口氣,扯了扯嘴角:“嬸子這裡有大喜事,我也替嬸子高興的。那嬸子忙吧,我先走了。”
一句話都不再說,直直地衝了出去。
餘綻立刻看了阿鏑一眼。
阿鏑會意,抿著嘴笑著,高聲道:“使君夫人最後還說,讓您放一萬個心。您這樣溫柔善良、品行高潔的婦人家,是她最讚賞的。往後,您這一雙兒女的親事,她包了。要文要武,要富要貴,就看您和小娘子一句話!”
丫鬟在院子裡一聲驚呼:“五小娘子您沒崴了腳吧?”
餘綻和阿鏑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