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把酒盞扔在席上。
早有人給他上了一個陶壺來,又端了木盤來,裡頭擱了一隻熱氣騰騰、香噴噴的燒雞。
那北狄人這才舒展眉頭,一隻手捏了酒壺,一隻手抓起燒雞,一口肉一口酒,吃得酣暢淋漓。
蕭寒看著他笑了笑,沒有停下,繼續說道:“可如今的西齊,朝中已經沒了敢犯顏直諫之人,只盛行與後宮勾連。能夠勸阻齊帝不要胡來的人,萬中無一。”
說到西齊這些事,眾人都默然了下去。
尤其是被稱為肖老英雄肖寶山的那位長髯老者,表情怔忡,憂思鬱郁。
“說到底,還是當年的鳳太子失蹤鬧的。”
錢大省大大咧咧地開口,面上嘲諷味道甚濃,“原配死了,是個男子都想再娶個年輕漂亮的。這無可厚非。
“可咱們這位齊帝啊,娶了個南越縣主當繼後也就算了,可不該把元后生的長子逼得離家出走!
“這要算起來,可是最典型的寵妾滅妻呢!”
那讀書人的臉上又紅了起來,有些不自在地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卻又忍不住去看了洪國英一眼,然後把話都嚥了回去,老老實實地端杯吃酒。
“那是人家的後院,咱們不理。”
蕭寒擺了擺手,看向眾人,“今次請了各位老英雄過來,實在是因為東寧關的榷場,極為重要。想看看諸位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這榷場仍舊開起來。”
“齊夏作戰,一向是四鄰不靖。南越照例是會撈點便宜去的。北狄有樣學樣,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所以這個榷場,想要開起來,除非,齊夏兩國這仗,打不起來。”
何仙子說著,嘆了口氣,搖搖頭,“輔國大將軍想要功勞,要軍權,要錢糧。齊帝想要耳根子清淨。想讓這仗打不起來,除非兩國的刀槍都斷了!”
眾人不由得跟著這話苦笑,搖頭。
蕭寒輕聲笑了起來,換過熱酒壺,再次一一斟了酒,順著溫泉曲水推下去,口中閒閒道來:“也不見得吧?咱們剛才不就在說,七年前那一仗,不就沒打起來?”
“那回是大夏的先帝崩逝,西齊想要趁火打劫。可偏偏大夏做足了準備,所以西齊才無功而返。”
肖寶山忍不住開了口,聲音低沉,喑啞難聽。
這話引來眾人點頭。
“所以,便沒有其他辦法了麼?”
蕭寒溫潤微笑,四下看去。
洪國英躲開了他的目光。
肖寶山也別開了臉。
何仙子有些莫名其妙。
“行了你別看了!”一臉硬扎絡腮鬍子的萬大海一拍大腿,嗓門大的像打雷,“當年就是我們家二小子,去了一趟西齊,一把火燒了他的軍器庫!所以這仗才沒打起來!”
何仙子啊了一聲,探頭看著他:“萬二哥,你說,是,是小二郎,那一趟?!”
萬大海高高地昂起了頭,一臉破罐破摔:“對!我們萬家,就偷雞摸狗了!怎麼地吧!?”
“以一家之聲名,平兩國之刀兵,救萬民於水火。若這叫偷雞摸狗,那我也願做個偷雞摸狗的人。”
蕭寒大袖展開,雙手拱起,衝著萬大海恭恭敬敬地欠身施了一禮。
“萬二哥,韓震是因為這個,怕你小二郎名揚天下,所以才對你百般刁難,最後把你趕出了朝廷!?”
何仙子忽然明白過來,滿面憤怒!
“小事情!我那幾個兒子都不成器,唯一一個身手還拿得出來的,就是我們二小子。但那一趟,他也傷了根本。若是此事宣揚出去,西齊報復。除我之外,旁人只怕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輔國大將軍這也算是對我萬家的保全了。我很領情。”
萬大海豁達通透,哈哈地笑著,滿面紅光。
“然而此事怕是做不得第二回。”
肖寶山抬頭,靜靜地看向蕭寒。
蕭寒微笑著看向他:“以肖老英雄在西齊的本事,若是想做,哪怕再做上三回,也是能做的。”
肖寶山沉了臉,長身而起:“寒亭雅集數十年的好名聲,頭一條便是不會勉強人做不願意的做的事情。怎麼?!如今傳到寒公子手中,要壞了這個規矩不成?”
“豈敢豈敢?”
蕭寒笑著,雙手拱起,再度躬身下去,面目藏在了大袖之後,“晚輩只是想知會肖老英雄一聲:此事已經有人去做了。
“回程自然會遇到不少阻攔。其他的人不在話下。但若是肖老英雄您親自出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