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猜得沒錯。那人,是假的。”
牡丹郡主苦笑了一聲,抬起頭來看向沈沉,滿目慚愧:
“父王自視梟雄,卻在此事上摔了跟頭。他發現那人是假的,高興得忘乎所以,不僅即刻便命人通知了韓震實情,還請他繼續幫自己尋找兒子。
“轉回頭,在白永彬面前,也露出了馬腳。聽說,那姓白的著實諷刺了他一頓,他還氣得把那姓白的腿打斷了。”
眾人面面相覷。
這可真看不出來,這還能是一個自視梟雄的人幹得出來的事。
不過,鍾幻更加關心的是:“這些事,是誰告訴郡主的?”
牡丹郡主咬了咬嘴唇,遲疑了許久,搖了搖頭:“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們。”
“惜姐姐,你別急。這件事我們都知道了。”沈沉忙岔開話題,安慰她道:
“我回宮也會將此事稟告太后娘娘。日後便是寧王殿下怎樣了,也不會禍及你或者王妃的。”
牡丹郡主連連搖頭:“他的事,我不擔心,也不在乎了。只是,若他出了事,我母親實在無辜……我當然信得過太后娘娘,只是陛下那裡,卻未必了。”
說著,焦急地看著眾人:“可有辦法,讓他無法跟韓震聯手?他沒了韓震助力,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眾人面面相覷。
朱蠻皺了皺眉,出聲道:“那個給你訊息的人,必是想要借你的口,把這些事說給外頭的人聽。他難道沒給你出什麼主意麼?”
牡丹郡主的臉上不自覺地泛紅:“沒來得及。匆匆說了幾句就趕緊走了。我本想這一兩天尋藉口進宮的,可是父王最近實在看我看得太緊。若不是今天蓮王兄相邀,我怕也是出不來的。”
“哼。”朱蠻嘴裡不知道咕噥了多少話,滿面憤憤。
實在是沒忍住,牡丹郡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朱蠻頓時老實了。
“眾目睽睽啊……嘖嘖……”鍾幻哈哈笑了一聲,轉頭看看蓮王,微不可見搖了搖頭,然後問人:“眼看著午時了,於公子還沒盥洗完畢嗎?”
蓮王眼睛一亮:“玉璋下樓了?”
“他也憋得夠久了。今天蕭家有人來給蕭韻送厚衣服,想來也會說些私房話。所以,給於公子放半天假。”
鍾幻含笑道。
阿嚢卻苦著臉來報:“於公子正洗第三遍呢!”
眾人哈哈大笑。
“他是上樓讀書,又不是遁地挖礦,哪裡就髒成那樣了?”蓮王連連笑著搖頭。
朱蠻忙也跟著打趣:“這潔癖怕是都從郡王殿下你這裡染去的罷?一向聽說蕭家小公子肆意灑脫,想來一旦讀書,便成了狂士模樣。
“於公子與小公子相處一室,便想讓他整潔,怕也是整潔不起來的。好容易出來了,還不趕緊徹底清理一番?”
阿嚢苦笑:“朱先生說得正是了。其實西南樓上,小公子也被蕭家來人摁在木桶裡刷洗呢。”
眾人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一時於玉璋滿面粉紅、一身清爽地出現在眾人面前,眾人由不得又是一陣大笑。
於玉璋卻不笑,一本正經地在蓮王下首坐了,先給牡丹郡主和沈沉見了禮,又謝了鍾幻照顧,次後看著朱蠻詫異了一句:“朱先生瘦了一圈兒,倒顯得更加俊秀了。”
最後才對著蓮王欠身拱手,咬著牙,笑眯眯:“殿下這兩個多月來這錢宅,沒有十趟也有八趟。如何半次都沒到樓前看望一下在下呢?”
眾人掩著嘴嗤笑。
就連一直都忐忑恍惚的牡丹郡主,此刻也不由莞爾。
蓮王顧左右而言他:“玉璋最愛吃荔枝。如今沒有新鮮的荔枝,可有荔枝蜜?荔枝幹?”
“有凍荔枝。若不嫌冷,風味絕佳的。”鍾幻笑著令人去取了來,“每人跟前只擺三個。天寒,不能多吃。”
這幾個人裡,至少蓮王和鍾幻是知道於家的家教,於玉璋在外頭對於政事朝局一向都是三緘其口。所以便不再談論那些事,只聊一聊最近京中的趣事而已。
“哎,聽說最近有一個叫童傑的,韓震正給他請軍功勳賞呢?”
朱蠻笑著衝鍾幻舉了一舉酒,鍾幻卻沒應他的酒,而是回了個白眼,但對這個訊息卻是微微頷首:“我也聽說了。只是不知道這個童傑是什麼人?”
蓮王看了他一眼,也搖了搖頭。
牡丹郡主卻皺起了眉頭,努力回想了一會兒,方道:“我好似聽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