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聽說令愛有了身孕,這,難道不等到分娩了再走?”朱蠻奇道。
錢大省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我那女兒老早幫著我支撐家業,早就摔打出來了。她身子又好。過完年正是五六個月的時候,最方便的。
還是早些回老家去,熟人多,放心,好生地待產、坐月子——哎呀呀,我跟你一個還沒娶親的小郎君說這些做什麼?”
說著,自己哈哈大笑。
兩個人的步伐隨著錢大省的節奏慢慢加快,慢慢地,一陣清寒的香氣幽幽而至。
“真是沁人心脾。”朱蠻深吸了一口氣,連肩背都放鬆了三分。
“這旁邊有一個小花廳。就為了賞花修的,特意燒了地龍。我就進去坐著吃茶果了,你自己去賞梅吧!”
錢大省摸了帕子擦額角冒出來的汗珠,呵呵地笑:“阿幻讓我每天必要走這樣兩趟。說能,減肥。可我每次走完了,又渴又餓,一頓吃喝,反而又胖了不少。”
“……世伯休要取笑。我這不是被鍾郎珠玉在前比得麼?”朱蠻臉上紅了紅。
錢大省一臉茫然:“取笑?我取笑你什麼了?”
“因為呀,阿蠻用了小兩個月,才減掉了五六斤,才有如今的風姿綽約!”鍾幻忽然冒了出來,身邊跟著沈沉。兩個人互相擠著眼,看著朱蠻笑得前仰後合。
“哎唷,這我可真不知道!”錢大省有趣地上下打量朱蠻,連連點頭,樂不可支:“賢侄如今這樣的胖瘦,還真別說,剛好合適。”
“錢先生這言下之意,就是說阿蠻若是這身上再多五六斤肉,那就必定是胖子了?!”
“阿蠻,你聽到沒有?可不只是一兩個人覺得你胖啊!”
“是啊是啊!你這減肥還是減得很對的!”
梅林中忽然冒了很多人出來,圍著朱蠻打趣。
唯有牡丹郡主一個人,臉上粉霞飛起,微微含笑,眼睛緊緊地盯著中間的朱蠻,站在圈外。
眾人進了小花廳坐下吃茶歇息,又一起跟錢大省見面。
因都是晚輩,加上沈沉和鍾幻的關係明擺著,大家也就都默契地不講什麼國禮,大家都是抱拳作揖就當了見禮。
唯有到了息王這裡,錢大省恭恭敬敬地行了禮,息王含笑站著,也並沒有避開。
因輪到沈沉。牡丹郡主見她竟然也楞呵呵拱起了手,不由得笑著推她,悄聲道:“你跟旁人怎麼同?還不好好地道個萬福?”
沈沉皺著眉撓臉:“哦。”
卻也規規矩矩、姿勢優雅地行了一個標準的女子屈膝福禮:“錢先生萬福。”
“郡主怎麼不跟著鍾郎一起叫舅舅?”佟守端一隻手搭在於玉璋的肩膀上,賊笑著起鬨。
“佟公子不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我親孃那邊的舅舅聽說老早就沒了。太后娘娘的孃家沈氏一門三個舅舅都戰死沙場。”
沈沉眉宇間閃過一絲傷感,“錢先生疼惜我師兄,我師兄也敬愛錢先生。我惟願他能長壽康健,至於管他叫什麼,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話說得誠摯,可聽在眾人耳朵裡,總覺得哪裡的味道不大對。
“歪理一大堆。”鍾幻隨手在她頭上敲了一記,然後笑問錢大省:“阿蠻是不是套問您經商掙錢的秘訣了?您怎麼跟他說的?”
“怎麼說?他問的又不是我的秘訣,他問的是你的秘訣。你的秘訣我可不知道。”
錢大省就像是根本就沒聽到佟守端等人的調侃一般,只管跟鍾幻說笑,又轉身對息王、蓮王和牡丹郡主欠身道:“家中小兒頑劣,沒有長輩在跟前禁約,多有怠慢。還請王爺郡主見諒。”
三個人聽著這話,下意識地看了懵懂不覺的沈沉一眼,又對視一眼。蓮王便衝息王挑了挑眉。
息王哈哈笑道:“是我們多有打擾才是。其實因為我們兄妹們時常想要一起玩玩。可鳳王府和寧王府裡都有大人們管著,我家那一個又有了身孕。實在是不方便。
“鍾郎與離珠這師兄妹情誼大家都知道的。這才總來攪鍾郎的清靜。錢先生這麼一說,我倒慚愧起來。”
息王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連剛才沒反應過來的鐘幻都發現了錢大省對沈沉的冷淡。
眾人頓時有些冷場。
唯有沈沉,聽到這裡,嘻嘻地笑了起來,神氣活現:“我正要告訴你們。原本我的郡主府修整的速度就像蝸牛爬一般。
“後來有一天,趙真在母后跟前說漏了。母后一氣之下,把宗正寺和工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