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王妃珠圓玉潤、紅光滿面的,沈沉看著她就笑,摁了脈,手一揮:“六嫂好得很!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尋常飲食上補補氣血就好。等過了月子,我再來給你看!”
邊說邊跑到另一頭,和南猛圍著鍾幻才送過來的小搖床仔細看了看才出生的春寶,不由得皺了臉,悄悄地問南猛:“聽說咱們才一出生的時候,都這麼難看的?”
“我娘是這麼說的。”南猛也愁眉,“可是我總是擔心,妹妹這個時候就這麼難看,長大了真能變美麼?”
沈沉不確定地撓撓頭:“六兄六嫂都長得這麼好看,他們的女兒應該差不了吧?”
潘皇后和息王妃聽著他二人嘀嘀咕咕的話,不覺又好氣又好笑。潘皇后索性指著他二人喝道:“滾出去玩你們的去!髒兮兮的,不許離春寶那樣近!”
兩個人對著吐吐舌頭,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這可怎麼好?如今按翻過年來算,離珠可已經十八了。還跟孩子似的!春闈完了,緊接著給皇上採選。再下來可就該給她相看了。這個樣兒,可怎麼嫁呢?”
潘皇后忍不住對著息王妃抱怨起來。
息王妃看著她抿著嘴笑:“哪裡就用得著皇嫂著急了?離珠上一層有太后鎮著,下一層有鍾郎幫著,她想嫁什麼人不成?翻回頭來說,她若是不想嫁人,可又有什麼人能迫得了她呢?”
“說得也是。”潘皇后想一想,啞然失笑,“她命好。你也命好。”
貴為當朝皇后,一國之母,她卻覺得自己命苦。
息王妃看著潘皇后,絲毫沒有覺得她在矯情,不敢嘆氣,只得緊緊抿一抿唇,遲疑片刻,才伸手拉了潘皇后的手,輕聲道:“以後臣妾多帶春寶進宮打擾您,可好?”
“歡迎得很。回了宮,我就跟陛下和太后都說一聲,許你隨時入宮。”潘皇后的眼眶裡泛起了水光。
兩妯娌對視著,心裡同時湧上溫暖。
“你這底子雖然好,卻也不能完全聽離珠的。月子裡不好好保養,以後可就麻煩大了。我跟你說我當年吃過的東西哈……”潘皇后忽然開啟了話匣子,仔仔細細地指點起息王妃的飲食來。
這就是最長篇大論的話題了。
那邊沈沉卻帶著南猛重新加入了蕭韻等人的行列,甚至叫人去花廳喊了鍾幻和息王、蓮王一起,公然逛起了息王府。
“六兄,你這裡要平整一下子,回頭給春寶修個玩樂的地方。師兄,你之前說過的,孩子們都喜歡的那些東西,是什麼來著?我叫工匠去錢家,你跟他們說嘛!”
沈沉滿院子的走,卻依舊是走到哪裡都在琢磨著這個地方是不是適合小娘子玩耍。
眾人看著她呵呵地笑。
南猛滿臉妒忌。
“太子在琢磨什麼呢?”蓮王攬了南猛的肩膀,溫軟地笑問。
南猛噘著嘴抬頭:“離珠姑姑偏心。”
“她也不是偏心。只是你遇見她時,已經長了這麼大。今後的路也跟旁人不同。你父皇母后是不會讓太多的雜事打擾你的。她就算是想給做玩意兒,只怕也沒那個膽子。”
蓮王笑著解勸。
鍾幻從旁邊探過頭來,滿面嫌棄地呵斥:“都這麼大的男子漢了,哪兒還用得著一個小娘子替你琢磨怎麼玩兒?我知道的那些東西,都是給六歲以下的小毛娃娃鍛鍊用的。
“就你現在這體格,去跟著守端蕭韻溜出去闖禍去!那才是正經太子爺該乾的事兒!跟小娘子似的圈在家裡,像什麼話?!”
南猛被他說得茅塞頓開、轉怒為喜,嘻嘻地拉著蕭韻笑:“蕭家哥哥,明兒個你去嚴先生府上學星相時,帶上我可好?”
“這個當然好!”一耳朵聽見南猛這個神來之筆的提議,沈沉驚喜交加,忙回頭大聲贊同:“都不用多!你若能學到個兩三成,日後欽天監的人再想在你跟前搗鬼,可就得好生思量思量了!”
眾人一起攛掇蕭韻:“嚴先生那裡就缺聰明孩子,你帶了太子去,最合適了!”
其實既然沈沉發了話,蕭韻自然不會拒絕,聞言更是欣然點頭:“沒問題!”
三繞兩繞,眾人便起鬨,息王和蓮王、鍾幻都派了最得力的人,然後去請潘皇后的旨意,當下便讓蕭韻帶著太子先去了嚴觀府上做不速之客。
若是太子能跟嚴觀有個親近的交往,甚至能從老頭兒那裡一鱗半爪地學些本事來,自然是潘皇后最樂於見到的。又心知肚明沈沉怕是要跟鍾幻說說悄悄話,南猛總是纏在她身邊多有不便,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