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使者根本就無視了大夏皇宮所有的景色和侍衛宮人,他的眼裡只有沈沉。
“聽說離珠郡主天生神力、輕功無雙,還曾使出十二箭連珠,在含元殿上殺了韓震?”使者看沈沉的目光簡直是在看天神一般。
沈沉懶得搭理他:“我是夏人,我什麼樣都跟你沒關係。”
使者卻根本不覺得這是在拒絕,熱情地又問:“聽說郡主以前一直住在幽州?那郡主可曾去過北狄?我們北狄……”
“你們北狄我去過很多次,跟著先師夜平神醫去的。救了不知道多少北狄平民的命。而你們現在翻回頭來,除了屠殺我的同胞,還想算計我的婚事。在我們大夏,你們這叫恩將仇報。所以,既然已經有了牡丹公主和親,就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不然,我師兄真的會去你們聖湖走一趟的。”
沈沉冷冷地指著那個使者道,“所以你現在給我閉上嘴,安安靜靜地去見牡丹公主,奉上禮物問過安好,就趕緊滾出宮去!”
使者被她眼中的厭恨刺傷了,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默默地走路。
走在後頭的一眾侍衛禁軍面面相覷。
北狄的使者被這麼罵,竟然沒回嘴?
離珠郡主這麼霸氣狂橫?
難道有師兄真的就這麼了不起嗎?!
一路走到太液池邊,使者一臉茫然:“牡丹公主為何會住在一座孤島上?”
“沒知識就別胡說。這麼近,湖邊都是船,怎麼能叫孤島?!”沈沉嫌棄地翻了個白眼,斥道,“這是宮裡風景最好的地方。牡丹公主從未在宮中長住,既然很快就要離開,自然要挑最好的給她。
“使者說話小心些。牡丹公主還沒啟程,還沒到北狄跟你們大汗舉行婚禮,還不是你們的大閼氏。我們大夏皇帝如何安置公主,跟你們一根草的關係都沒有!”
使者本能地皺起了眉:“我們北狄要求的是一位尊貴的南家公主,而不是一個被放棄了的孤女……”
“你們北狄要求的只是牡丹郡主。”沈沉又打斷了他,神情越發冰冷,“除了她,就是我,不是你們大汗的話麼?我們大夏原本還有幾位在家中極為得寵的郡主,是你們自己不要,非要求娶這原本的大夏第一郡主。所以,別再抱怨了。”
說著,深吸一口氣,抬手指向北方:“我脾氣不好。你再多說一個字,就請回去北狄通知你們大汗:我回幽州,東寧關下,讓他來,我跟他一對一單挑。”
掌握大夏軍權十多年的大夏戰神韓震都死在了她的手中,讓北狄的大汗跟她單挑?
禁軍侍衛們相視而笑。
聽著離珠郡主這樣簡單粗暴地欺負人,心裡怎麼覺得這麼痛快呢?
“使者請上船。”終於有一個內侍轉了出來,禮數週全地叫了人來攙扶北狄使者。
這內侍卻是毛果兒。
沈沉看了他一眼,立即變了臉,含笑問道:“怎麼是你親自來了?隨便叫個孩子來引一引不就好了?皇兄身邊誰伺候呢?”
使者臉上更加不自在了。
什麼叫隨便叫個孩子來?
自己就這麼不重要麼?
毛果兒笑容可掬地深深對著沈沉躬身行禮下去,恭敬而親熱:“這不是煩了您來幫忙麼?皇上正上朝,心裡百般惦記,總是信不過北狄人。
“想著若是他們唐突了郡主,太后該心疼了。所以特意讓小的來看看,若是郡主梨花殿裡還有事,那就請自便回去也是使得的。”
後頭站著的禁軍侍衛,索性便有人小聲地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沈沉連忙搶在眾人之前回頭瞪了一眼:“無禮!家中再有高興的事兒,這會兒也不該出聲。還不趕緊加強戒備?”
又對著使者稍稍和緩了臉色,伸手道:“使者先請上船。”
接著笑向毛果兒,擺手道:“你跟皇兄說,無妨的。使者跟我相談甚歡。使者已經答應我,一會兒奉上禮物,再問個安,立即便下島。牡丹姐姐病還沒好,也沒那麼多力氣應酬他的。”
應酬!?
使者只覺得心頭憋得難受,索性再也不聽沈沉說話,拒絕了內侍的攙扶,自己拽著纜繩,小心翼翼地登了船。
他雖然一臉的緊張,可是沈沉的目光掃過他的腳底,卻微微一眯。
很穩。
這個下盤,非常穩。
此人,若不是個內功高手,便是至少不怕坐船的人。他這個樣子,是在裝假。
沈沉匆匆地衝著毛果兒點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