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抹淡淡的悲涼是來自於周嘉樹。
他轉開了視線,笑說:"醜聞的事情,我自有安排,這東西你若不想拿出來,不必勉強。"
程旬旬愣了一下,稍稍起身將u盤放在了他的手邊,說:"沒有勉強,這本就是嘉樹留給家裡人的,你就代我轉交給他們,這畢竟是嘉樹的一番心思,我不想看到他們最終叫囂起來的樣子。"
這氣氛莫名沉重了起來,程旬旬的心情欠佳,眉目之間帶著一點疲倦。
"你是孕婦,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你心裡最清楚。有些事情,你沒有那個能力完全擺平,就不要摻合。幫人沒有錯,但你要看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如果她說她並不後悔呢?當然程旬旬不會這麼說,周衍卿的態度很明顯,他不喜歡她給他惹是生非。她帶給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她點頭,說:"我知道了。"
"去把人叫下來吃飯。"周衍卿擺擺手。
程旬旬點了一下頭,就上樓敲開了宋燦的房門,讓她下了樓,而程旬旬則回了房間,沒再下去。宋燦說了兩句,程旬旬堅持,她也就不再多說,隨她去了。
徐媽本想端些吃的上樓,被周衍卿給阻了,這餐飯吃的略有些沉悶,周衍卿明顯是有點心事,而宋燦本來也沒打算跟他吃飯,兩人沒什麼話,這飯很快就吃完了。
周衍卿讓徐媽重新準備了一份菜,然後親自送了上去。他推門進去的時候,程旬旬在睡覺,房間內沒開燈,周衍卿隨手開燈,只見她側身躺在床上,手裡捏著手機,耳朵上還掛著耳機。
看樣子睡的挺熟,並且沒有醒來的跡象。周衍卿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順手關上了門,緩步進去,將手裡的飯菜放在了桌子上。旋即又行至床邊,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會,近了才發現她的睫毛上沾染著水珠,眼角還掛著淚痕,手機已然從手心滑出。
周衍卿彎身坐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將手機拿了出來,隨著他的動作,連帶著耳機也一併扯了出來。程旬旬只微微皺了一下眉,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經過上次的教訓,程旬旬倒是學乖了,給手機設了個密碼,周衍卿這次也看不了隱私了,不過他也不好奇,整理了一下耳機線,就將手機放在了床頭櫃上。
周衍卿等了一會,見她一直沒有醒的跡象,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說:"起來,吃飯了。"
程旬旬沒動,只微微蹙了一下眉,縮了縮身子繼續睡。周衍卿又拍了她兩下,這一次她竟然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眼睛依舊閉著,低低的說:"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就一會。"
程旬旬不是不醒,是不想醒,她做了個夢,夢到周嘉樹了。這是他去世之後,她頭一次夢到他,夢裡的嘉樹很健康,面色紅潤,高高瘦瘦的,站在她的面前,笑的特別燦爛。他們一塊跑,一塊鬧,特別的開心。
他還將她高高的舉起,在空中轉圈,整個世界都充斥著他們的笑聲,風景美如畫。
周嘉樹站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他說:"旬旬,我要走了。"
她沒有說話,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微微喘著氣,天真爛漫的問:"你要去哪兒?"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笑著揮手,說:"旬旬,再見。"
他一步步的往後退,慢慢的消失在了這一片天地之中,她不停的往前跑,想去抓住他的手,可總是在唾手可得之際,又變得遙不可及。頃刻間,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她一個了,她大聲的喊,反反覆覆的叫著周嘉樹的名字,可他再也沒有出現。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在這個地方,世界彷彿沒有盡頭,也永遠看不到前方的路,她停了下來,往四周看了一圈,一望無際,一個人都沒有。她腿一軟,便坐在了地上,她沒有哭,唇角泛起了一絲淺笑,他走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笑著笑著,就哭了。
程旬旬睜開了眼睛,視線有些模糊,好一會,眼前的事物才開始慢慢的變的清晰起來,很快她就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正好就對上了周衍卿的眼睛,她愣了數秒,才回過神來,迅速的坐了起來,鬆開了手,輕輕的揉了揉眼睛,說:"五叔。"
"起來吃飯了。"周衍卿沒問她是不是做噩夢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跟周嘉樹有關的,她剛剛的樣子看起來很痛苦,睜開眼睛的瞬間,落下了兩行眼淚,他是看的真真切切。
她對周嘉樹,竟是真的有情。
程旬旬往梳妝檯上掃了一眼,正好肚子有些餓了,輕淺一笑,說:"謝謝。"
隨後,程旬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