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杰大概一早就到了,程旬旬注意到他杯子裡的茶似乎是涼的,沒有半分熱氣,杯口附近覆著著水珠,而他似乎也沒有喝的慾望,直到程旬旬坐在來。他才像是剛聽到動靜恍然回過神來,收回了視線,轉過頭目光灼灼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的笑了笑。
“來了。”他說著,伸手將放在一側的選單放置在了她的面前,說:“點菜吧。”
程旬旬剛翻開選單,服務生就進來了,她隨便點了一些,就將選單移到了孫杰的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過孫杰並沒有點,只合上選單並遞給了服務生,說:“就這些。”
程旬旬喝了口熱茶,等服務生出去。她雙手捧著茶杯,抬起眼簾看向了他,半分不避諱他的目光,也沒有絲毫畏懼,只等著他發話。
他今天穿著深藍色的西裝,沒有系領帶,領口敞開著,坐姿端正。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半晌孫杰嗤的笑出了聲,身體往前傾了傾,雙手搭在了桌子上,開玩笑似得說:“你現在這個樣子,特別像是要英勇就義。”
“差不多吧。昨天……”
“昨天的事情我都記得。”程旬旬的話還沒說完。孫杰就搶過了話頭,抬手摸了摸嘴唇,說:“差不多每一個細節都記得。”
他說這話的時候,唇邊還含著一絲淺淡的笑,神情像是又重新回憶了一遍,而且看起來是有些享受的,這讓程旬旬不免有些尷尬,這跟她先前想的場景截然不同。像孫杰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甘心被人利用,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再怎麼樣被利用了,總該生氣爆發吧?
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是他們腦回路長得不一樣?所以想的問題都是截然不同的?
她微微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他的話了,這完全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啊,這讓她怎麼應對?她深深的看了孫杰一眼,冷著一張臉,說:“記得就好,那你應該也明白……”
孫杰再次搶白,“明白,我都明白,我爸的人都跟我說了。所以……”
“對,他們說的沒錯,我就是故意接近你的,為得就是要陷害你淫穢,以此來威脅你爸。你應該知道你爸這兩年屬於關鍵年。”
孫杰笑著點點頭,眉梢微微挑了挑,說:“我爸的事兒,你們大概比我還要了解。”他撇撇嘴,看起來有些為難的樣子,“可是昨天沒成功啊,要不要再來一次?”
程旬旬臉色一白,皺起了眉,微微抿了抿唇,別過了頭,笑說:“孫少就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孫杰忽的伸手,手指觸到她的手指,程旬旬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避開,雙手交握放在了膝蓋上,擰著眉頭一臉正經的看著他。而孫杰卻半分不惱,只是伸手拿過了她喝過的茶杯,喝了一口,轉而換上了一副認真的表情,說:“你應該知道是誰通風報信給了我父親,才導致昨晚的事情沒有順利進行。”
他竟然用了‘順利’兩個字,程旬旬抿著唇沒有說話,心神還沒從他拿自己水杯喝水的動作中緩過神來。
“對於周衍卿的性情,我還是有些瞭解的,他的佔有慾強到了極點,就算他不喜歡你,你現在是他的人,他也不會允許你跟其他男人攪和在一塊,正常交往都不行。我沒說錯吧?”孫杰挑挑眉,目光落在眼前的茶杯杯沿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像是在找什麼,杯子在他手裡慢慢的轉動著。
“你昨天那麼老實的對我爸的人交代了你的幕後主使,這等於說你已經跟周老爺子撕破臉了,你回不去了。就算你回去也會吃不了兜著走,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回不來周家了,應該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兩頭不討好。”他臉上忽然閃現一絲笑,然後就著一處,喝了一口水,還吧唧了一下嘴,像是在嘗味道。
可這茶算不上好,又有什麼味道可言。
程旬旬說:“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要不要考慮跟我在一起。”他放下了手裡的杯子,笑眼盈盈的看著她,說:“我可以跟我爸解釋,只要我想要,通常沒有人能夠阻止我。”
程旬旬忽然有點不懂了,再看孫杰那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慢慢的她忽然就有些明白過來。
他摸了摸下巴,撇了一下嘴,說:“若不是我爸的人攪局,你現在已經沒有路可以選了。”
“你……”程旬旬頓住,旋即輕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原來如此,你早就清楚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就連昨天你也是故意的?”
孫杰搖搖頭,笑說:“你別把我想的那麼壞,這些都是你們專門給我下的局,我只是心甘情願的往下跳,想讓你得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