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的酸澀給弄醒的,她緩緩睜開眼睛時,周衍卿的臉近在咫尺,他似乎睡的不是太好,眉頭微微蹙著,唇角向下,下唇有些許紅腫,還凝著血。連睡覺都板著一張臉,程旬旬微微動了動自己的手,她的雙手仍然被綁著,並牢牢的套住周衍卿的脖子,這導致周衍卿枕著她的手臂睡了一夜。
她的右臂這會又疼又麻,感覺像是要廢了一樣,怪不得她一個晚上做夢都想把自己的手臂砍了,原來是被壓了一個晚上,難受的人抓狂。而且他們這個姿勢很難換動作,想來周衍卿也是十分不舒服,一個晚上保持一個姿勢,誰都不會不舒服。
他們身上蓋著被子,程旬旬看了一眼,昨晚的記憶很亂,她也不想回憶,便迅速的收回視線,動了動手,想把自己的雙手從他身上挪開。可她的右手這會麻的厲害,根本沒法子用力,而且周衍卿的腦袋也實在是太重了,不管她怎麼搞,他的頭都死死的壓著她的手。
程旬旬對此完全沒了法子,只能等著,等周衍卿醒過來。她放棄了掙扎,便老實躺著,目光直直的盯著他的臉,盯得久了便覺得心裡煩躁,又不能轉身,只好看向了別處。可他這一張臉湊的那麼近,撥出來的氣息也若有似無的噴在她的臉上,讓她想轉移注意力都沒法子。
大約過了五分鐘,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這短短五分鐘,她感覺像是過了五個小時那麼長。本想把他晃醒,她只動了一下,微微張嘴,只發出了一個簡單的音節,看到他這一張板著的睡臉,便生生的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盯著他看了數秒之後,便小心的支撐起了身子,看了一眼死死綁住自己手腕的領帶,找了一下上面的結。
旋即用餘光搜了他一眼,便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嘗試著去解開。這麼一來,她的動作看起來便像是抱著他一樣,他們之間的距離靠的極近,程旬旬的髮絲落在他的臉上,略有些癢。
程旬旬正準備用牙齒咬的時候,周衍卿忽然毫無預兆的翻了個身,她只覺得自己的腰間來了一股力道,緊接著她整個人便壓在了他的身上。她嚇了一跳,輕微的發出了一絲聲音,旋即就立刻把頭埋在了枕頭裡,假裝睡覺,嘴巴免不了抵在了他裸露的肩膀上。
她的心臟竟然止不住的咚咚咚加速了跳動,現在他們兩個貼在一塊,這心跳的那麼快,恐怕是要被他感覺到了。她緊緊閉著眼睛,不知道多了多久,身下的人卻沒有絲毫反應,她才慢慢地睜開眼睛,緩緩的動了動脖子,側目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還是閉著,嘴角依舊向下。似乎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她暗暗的鬆了口氣,這下子要解開手上的領帶反倒是更簡單了,緊接著她便加快了速度,打算速戰速決,快點解開領帶,快點跟他分開,快快快!
只是她啃了半天,本是活結,因為她的急不可耐,反倒成了死結,並且越來越死,領帶上還沾滿了她的口水,都被她給咬溼了。果然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正當她懊惱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旋即身子一僵,緩緩側頭正好就對上了周衍卿的目光。
他,他這是什麼時候醒的?
她整個人一僵,兩人的距離太近,近的程旬旬多少有些不自在,而且被子下的他們還是坦誠相對的。一夜過去,現在的情況不比昨天,起碼此時此刻她的腦子是清醒的,整個人也是鎮定的,昨天是充斥了情緒的,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沒有什麼理智可言的。睡了一覺,再不清醒就說不過去了。
她同他對視了兩秒,便有些條件反射的想要起來,完全忘記了雙手還沒有得到自由,猛地一起,結果把周衍卿也帶上了,可他那麼重,程旬旬心裡也每個預備,剛起來一點,又一下子跌了回去,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周衍卿悶哼了一聲,後腦勺撞在了床背上,發出了一聲悶響。他微皺了一下眉頭,臉還是板著,唇角向下,同剛才的區別就是睜著眼睛。
“急什麼。”他的聲音略有些黯啞。
程旬旬卻不自覺的紅了臉頰,深深的低下了頭,剛剛那麼一動,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整個身子不由緊繃了起來,一動都不敢動。她暗暗的用餘光瞥了他一眼,說:“我的手,你抬一下頭。”
周衍卿看到她微紅的臉頰,自然也感覺到了她身體的變化,心中便了然了她的想法,哼了一聲,說:“這跟你沒關係。”旋即又忽然側過頭,笑說:“不過我倒是不介意用你來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他的語氣輕挑的很,程旬旬並未看他,臉頰雖紅但表情卻是沉了下來,轉頭看了他一眼。然而,下一刻他卻抬起了頭,一把將程旬旬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