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說:“孟叔。”
孟毅的目光裡依舊帶著茫然,盯著她看了一會之後,才回過神來,說:“你來了,等你好一會了。”
“嗯。”程旬旬對上他的目光略微有些心慌,便迅速的轉開了視線,挺了挺背脊進了辦公室。
錢炳升的模樣有些狼狽,坐在沙發上,臉色很難看,估計剛剛被抓的時候有過掙扎,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亂糟糟的。
她徑自走到他的跟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雙手交疊放在身上,低低的笑了笑,說:“錢叔,這麼晚了,你來公司加班啊?”
錢炳升擰了眉頭,抬眸看了她一眼,嘁了一聲,沒說話。
這會保安部的人已經站在門口了,等著她吩咐,叫了一聲,“唐總。”大概是怕她沒看見。
程旬旬的視線落在錢炳升的身上,並沒有轉頭看他們,只是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聽到。旋即,抬手示意了一下。
周衍卿知道她的意思,便對保安部的班長,說:“你們現在門口等著。”
他原本是倚靠著門框站著的,說完便站直了身子,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孟毅看了他一眼,周衍卿察覺到他的目光,側頭看了他一眼,正好對上了他的視線,衝著他點頭淺淺一笑,算是禮貌的打過招呼了。
孟毅同樣禮貌一笑,便轉身走到了程旬旬的身側,說:“已經全部記錄下來了。”
程旬旬點了點頭,笑說:“錢叔,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只要你說的話,我可以放你一馬,像你這樣優秀的人才,就算離開唐氏,也不會擔心找不到好的工作。你也該知道唐氏在商界的地位,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你該知道自己的行為是業內所不恥的,傳出去的話,對你的影響可不太好。”
錢炳升冷著臉,只哼了一聲不說話。
程旬旬倒也不生氣,笑呵呵的繞過了身前的茶几,走到了他的身側坐了下來,側頭看著他,說:“錢叔,畢竟你是老員工,又跟了外公那麼多年,也幫他闖過了不少難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算我現在知道你背叛了外公和我,但我也不願意把事情做的太絕,還是願意給你這樣的機會。”
話音落下,辦公室內便陷入了沉寂,誰都沒有說話,錢炳升的身側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這人應該是孟毅帶過來的,程旬旬僅用餘光掃了一眼。
程旬旬跟陸靖北接觸過,多少對這些保鏢打手是有點了解的,雖然這些人都穿著黑色西裝白色襯衫,看著沒有太大的區別,但其中的區別卻比想象中要大的多,其實這些人的身上一定是有區別的。
起碼是能讓他們自己人區別開來的特徵。
程旬旬原本倒是不怎麼在意,但也就是隨便這麼一瞥,不小心就瞥見了這人揚了一下手,露出了手腕附近的紋身。
她並未看清,但那個位置那個模糊的圖案,恰恰讓她覺得有些熟悉,因此不由抬眸多看了這個保鏢一眼。
程旬旬有充足的耐心,但顯然孟毅的耐心有些不足,半晌之後,見錢炳升還不說話,他便忍不住開了口,說:“錢炳升,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在猶豫什麼?在唐義森和唐老之間,很難選擇嗎?”
錢炳升再次哼笑了一聲,顯然是對孟毅這番話表示不屑。
“你!”
不等孟毅再說下去,程旬旬便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背脊,笑說:“孟叔你急什麼?現在不是我們求人,而是有些人得求我們。不生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們不能強迫別人,孔子不是說了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孟叔你是個有良心的人,但你不能強求那些沒有良心的人做出有良心的事,是不是?”
此話一出,錢炳升倒是笑的更歡樂了,說:“看不出來唐總你的口才這麼好,眼光更好。”
他這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孟毅氣的瞪了他一眼,但還是生生忍住了怒意,說:“旬旬,不用再跟他多費口舌了,明天開董事會直接把他開除。將他的所作所為公諸於眾,好好的人不做,非要當老鼠,咱們也不攔著。”
程旬旬淡淡的笑,安靜的聽孟毅把話說完,旋即只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少說幾句。
“孟叔你能不能麻煩你去給我泡一杯茶,我喉嚨有些難受。”
孟毅看了她一眼,程旬旬只露出了一個孩子氣般的表情,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孟毅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出去之前,又看了周衍卿一眼。
周衍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