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說的話，可謂是戳中了凌君玄的痛點。

這的確是他最好奇也最擔憂的地方。

既然雲暮是前不久才來到這個世界的，這具身體之前存在的那個人與她無關，那麼她之前在哪裡，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他查到這具身體的原主在父母雙亡後有自殺的傾向，那雲暮是不是要在原主死後才能來到這個世界？

還有，既然雲暮原本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那她出現以後會在哪一天突然離開嗎，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萬無一失地把她留在身邊？

凌君玄怕雲暮把這個問題敷衍過去，還特地出聲提醒，隱晦表達出自己早就看出她不是原主的事實：“對，你在遇到我之前的那些時間都在哪裡？我希望你告訴我的，是你在哪裡，而不是這具身體在哪裡。”

雲暮低聲笑起來，有風從她身後吹拂而過，她柔順的長髮像是水裡的游魚擦過凌君玄的肩膀，溫軟的觸感裡散發出幽蘭的清香。

“我一直在你身邊啊。”她說話時含著微甜的笑意，聲音清澈得如同鋪滿鵝卵石的小溪，乾乾淨淨，通透無比。

凌君玄愣了愣，他沒意識到這就是答案，或者說，他不相信這就是答案。

雲暮知道他不相信，含笑再次解釋了一遍：“時間對我而言是不存在的，只有在你身邊，我的時間才會流動起來。遇到你之前的那些時間裡，我在上個世界陪著你。所以，我一直是為你而來，從未離開。”

凌君玄一直以為，三十而立的自己在商海里沉沉浮浮，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可能再出現什麼不可置信的情緒，但他現在的確非常震驚。

如果雲暮在搪塞他也就罷了，可他自認為練出了一身看人的本事，還是能判斷出她有沒有說謊的。

正因為雲暮說的都是實話，所以凌君玄才覺得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一切似乎開始往神學的方向飛馳而去。

凌君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這實在不是一個科學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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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暮對凌君玄足夠了解，所以她立刻就發現他已經相信了自己所說的話，因為他黑化的氣息都淡到幾乎感覺不到了。

原本凌君玄黑化之後，身上陰鬱危險的氣場極為濃厚，加上他穿著一身黑色西服，整個人看上去彷彿一處黑洞，連光線都只能在他身上徹底湮沒，無法逃脫。

而現在，凌君玄好像快要從黑化狀態中脫離出來，回到原本的樣子。

於是她想了想，為自己的解釋再次提供了一個有力的闡述：“愛因斯坦曾說過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其實科學的盡頭未必是神學，只不過當前的科學研究水平無法解釋所有現象，所以那些無法解釋的現象只能歸於神學。如果要用科學解釋的話，也沒辦法解釋你為什麼會夢到曾經的我們啊。”

聞言，凌君玄彷彿是臨近破曉時分的夜色一般，隨著一點點亮起來的日光，身上濃重如墨的深黑色被迅速驅散，露出明亮而不刺眼的晨曦。

他帶著磁性的嗓音有了幾分寵溺，似乎因為解開了心結，甚至有心情開玩笑：“夢到你，不是因為我們緣定三生嗎？”

雲暮眼底眉梢皆是動人的笑意，順著凌君玄的話接下去道：“我應該這麼說，你問我遇到你之前在哪裡，又在做什麼，我答我在天上挑老公。看著看著，就看見你了，覺得你特別好，想和你執手到老，卻又覺得自己可能沒這個運氣。沒想到，第二天剛下凡就得到了你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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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玄唇邊帶著雲暮熟悉的、獨屬於她一人的溫柔笑意，他直起身子，將手裡的鮮花和獎盃晃了晃：“這是夫人給為夫的嫁妝嗎？為夫答應了，為夫願以全副身家為聘，只願夫人下嫁。”

這是求婚嗎？！

雖然沒有戒指，沒有燭光晚餐，但經歷了凌君玄剛剛的黑化之後，雲暮見到這個熟悉的他，只覺得心底有溫柔的海浪緩緩上湧，整個人幸福到快要飄起來。

“我答應了。”話音剛落，雲暮踮起腳尖，在吻上凌君玄的唇時輕輕閉上眼。

她柔順烏黑的長髮在路燈下折射出晶亮的色澤，彷彿比風還要輕軟。

她的長髮被風吹拂起來的時候，就像蝴蝶展開了蝶翼在空氣中輕輕拍打。

雲暮的吻一向是一觸即離的，但這次卻停留了好幾秒，她的粉唇微微張開，抿上時和凌君玄的唇瓣交錯，不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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