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暮觀察四周的時候，陸霆懶洋洋的聲音飄過來：“為了避免被人拍照，進車裡等？”

“行。”雲暮應了聲，開車門進了駕駛座。

陸霆也坐上副駕駛，照舊癱在那兒，像條沒骨頭的魚。

雲暮接觸他的時間很短，但一直很佩服他在暴躁妖孽小哥和鹹魚之間切換自如的技能，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魚憂患、死魚安樂的氣息。

她甚至覺得，要不是有個齊瀾作為死對頭支撐著他，陸霆壓根不會有心情做任何事，而是快樂的混吃等死。

天然幻境能夠維持的時間有六個小時，雲暮乾脆率先發動，以免等會兒出現什麼意外。

當盤山公路都被籠罩在她的技能之下，陸霆散漫又隨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以後的賽車比賽，你真打算一直替我參加？”

雲暮把手放在方向盤上，姿態閒適，開口回道：“可以啊，我又沒有錢，我還捨不得買車。”

“窮得理直氣壯，很好，你果然和妖豔賤貨不一樣。”陸霆輕笑一聲。

雲暮的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方向盤，聞言轉頭望著他問：“我聽你這口氣，妖豔賤貨說的是齊瀾？”

“可不就是他麼，又摳又裝，別人還說他是什麼溫柔君子。招蜂引蝶倒是有一套，可惜萬花叢中過，看不上一朵，他竟然還被稱為溫柔一刀？簡直矯情。”陸霆嗤笑一聲，對齊瀾不屑一顧。

雲暮唇角勾起，不動聲色地問：“那你呢，也沒女朋友？”

陸霆被問得莫名其妙，斜睨她一眼：“齊瀾不先找，我怎麼能找？到時候我找了，他轉頭就帶個比我女朋友更優秀的女的來炫耀，這怎麼行？雖然面對他的時候，就你今天上午幫我贏過一次，但也不能白白讓他多一個勝過我的地方。”

說完，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上下打量雲暮好幾眼，漫不經心地說：“其實你也還算不錯，但這性子太野了，我不喜歡找個女王。我自己就是大爺，要被供著的，懶得哄人。”

雲暮聽他評價自己也不害羞，清亮的桃花眼裡湧動著微光，說出的話意味深長：“你知道嗎？你說齊瀾的時候，視線會不由自主地往左上方看。”

“所以呢？”陸霆懶洋洋地抬眼看她。

雲暮低笑一聲，笑聲輕軟動聽，卻讓人無端端生出幾分心虛，她笑了一會兒才不疾不徐地說：“人在使用左腦的時候，視線才會往左上方走，而負責邏輯性思考的是左腦。說謊實際上就意味著要考慮一個謊言的合理性和前因後果，所以要用到左腦，以至於說謊時，人的視線會不由自主往左上方看。”

陸霆瞬間跳腳，像是被看破心事的色厲內荏，他立刻坐直了身子，義正嚴辭地反駁：“我不找女朋友就是因為不想找，才不是為了齊瀾，你不要瞎說。我哪有說謊？我才不會說謊。”

雲暮也不刺激他，拿出手機點了幾下，還特意調到歌曲後半首的部分。

很快車裡就回蕩著雲暮手機裡傳出的歌聲：“別說我說謊，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