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種撒嬌的不滿:“你不知道,那你跟我道什麼歉?”
凌君玄垂著眼看她,他濃密的睫毛覆蓋下來落成一片漂亮的扇形剪影。
注視她好幾秒後,他嘆了口氣,看起來挫敗又無奈,語氣聽起來還有點可憐:“你不是傷心了嗎?我還能怎麼辦……”
聞言,雲暮忍不住破涕為笑,笑中帶淚的模樣像是清晨帶了露水的花,美人垂淚,梨花帶雨。
她被凌君玄逗笑了,終於冷靜下來,低聲在他懷裡解釋道:“我和他沒有辦婚禮,也沒什麼肢體接觸,兩人都是被迫的,就是一念之差,想不開去領了證。至於他剛剛說的那些話,也許是為了炫耀吧。”
凌君玄搖了搖頭,他也算了解男人,那語氣聽著不止有炫耀,還有驚豔。
離婚協議書在正式拿到離婚證之前都是可以修改的,他就怕對方現在已經後悔了。他並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急著離開,但對方離開的原因如果是要對離婚協議書做點什麼,那就不妙了。
雲暮見他搖頭又開始瞪他,少見的有些無理取鬧:“你搖頭是什麼意思,你還在怪我?”
凌君玄立刻否認,帶些涼意的聲音在溫熱的喉間化開,浮出深藏其中的情意:“沒有,我……”
他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的害羞,聲音再次低了兩個度:“我捨不得怪你。”
凌君玄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無奈中又有些新奇的竊喜,因為發掘出了雲暮不同的一面,在之前的驚慌失措過後,慢慢瀰漫開奇異的愉悅。
她在他面前越是情緒失控、肆無忌憚,就說明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
原來不是他的錯覺。
原來他們真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只是她未必肯告訴他,而他又不願意逼她。
不過,其實不知道也沒有關係。
凡是過去,皆為序章。
他們活在當下就已足夠,因為他們還有未來。
人最弔詭的地方就在於不斷的失去,不斷的緬懷,總是在回憶過去,卻又忘了珍惜當下,於是未來又不可避免的再次開始痛惜以前的時光。
然後迴圈往復,陷入詭異的怪圈。
凌君玄此刻已經不打算追究雲暮已婚的身份,他總覺得她是有苦衷的,所以剛剛才會這麼失控。
他甚至不想深究這個苦衷是什麼了。
雲暮剛剛不管不顧的鬧了一通,這會兒卻像是炸毛的貓被梳順了毛髮,乖順又聽話的安靜下來。
彷彿丟失的理智全部回籠,理性慢慢奪回感性在大腦佔據的主導地位,她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之前一時的衝動給自己帶來了什麼。
因為她和凌君玄已經成為當之無愧的焦點了。
盤山公路的所有人都用一種目瞪口呆的表情看著他們,現場有一種詭異的安靜,圍觀群眾一言不發,沉默到讓人差點遺忘了他們的存在。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還在比賽的車手全部到達了終點,發動機的轟鳴聲都消失了,蟲鳥的低鳴聲又太過於微弱,以至於造成現在這樣安靜的局面。
讓大家放棄關注自己下的賭注是輸是贏,反而將目光聚集在雲暮和凌君玄兩人身上的原因不是別的,實在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了。
除了一開始雲暮的喊聲以外,他們其餘的對話都讓人聽不清晰,因為這環境裡的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實在太過嘈雜。
其實大家也拿不準雲暮控訴凌君玄的到底是什麼,是賽車比賽的黑幕,還是他們之間感情的糾葛?
無論是哪個,他們總覺得這是比一次下注的輸贏更重要的事。
說不定就關係到雲暮到底在不在賽車這一行發展,會不會改變S市賽車領域的金字塔格局呢?
於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靜下來,豎直了耳朵想要聽他們在講什麼。
結果他們就抱上了,兩人說著說著臉還離得很近,好像就要親上,可最終又沒有親上,他們看著都覺得磨人。
更磨人的是,他們都已經那麼安靜了,還是沒聽到兩個人在說什麼。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賽車比賽都結束了,是不是該頒獎了?
獎盃和獎金擱在那兒,可是大Boss凌君玄還在和雲暮卿卿我我,工作人員也不敢上前提醒。
其實,雖然全場的人裡面,陸霆是最鹹魚也最不關心他們兩個發展的,可他卻是最震驚的。
就凌君玄和雲暮這天然形成的遮蔽一切外人的氣場,這自然而然融合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