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暮拿著手機回到宿舍,就發現凌君玄正把那本《哲學簡史》往書架裡塞。
他這個晚自習都在研究這本書,雲暮為了緩解自己面對他時那種不自在的感覺,主動開口找話題:“這本書說的是什麼?”
凌君玄並不討厭雲暮找他搭話,他轉過身,望向她的目光裡似有暗流湧動,說出口的話意味深長:“裡面有一段話說,人生是與睡眠的一場搏鬥,最初我們勝過它,但始終還是被它征服。睡眠是片段的死亡,被借來維持和恢復在白天消耗了的那部分生命。”
這段充滿哲學原理的話本來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他沒有加上後面那句話:“你覺得……這會是我經常夢到你的原因嗎?”
聞言,雲暮暫時沒有轉過彎來,她愣愣地看了他好幾秒,沒有說話。
但她最終還是反應過來,對著凌君玄似笑非笑的眼神憋出一句話:“醫學上說人會做夢是因為睡眠質量不佳,也許你多運動運動,就不會做夢了。”
凌君玄並沒有反駁,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竟然真的聽了雲暮的話開始運動。只見他走到自己的床位旁,一手拿起一個啞鈴,整個人看上去閒適又輕鬆,彷彿那重量不值一提。
因為床邊的位置比較狹小,他走到宿舍裡比較空曠的地方將啞鈴放下。
放下啞鈴後,他像是突然覺得熱,又鬆了鬆衣服的領口,接著把校服上衣脫了隨手扔在床上,露出年輕健壯的上身。
雲暮的目光凝聚在他的八塊腹肌上,久久沒有挪動。
凌君玄簡直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代表,他身上的肌肉紋理極其漂亮,想必爆發力十足。
她看久了喉間有點乾澀,腦子裡又開始想象一些不和諧的畫面。
凌君玄察覺到雲暮火辣辣的視線,想著都是男生也沒避嫌,俯身撿起啞鈴開始練起來。
雲暮在旁邊看著他練,越發覺得口乾舌燥,覺得她必須要說點什麼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於是她嚥了下口水,艱難地把自己的視線挪到啞鈴上面,啞著聲問:“這啞鈴多重啊?”
凌君玄一邊練一邊回答她的問題,聲音平穩,絲毫不喘:“一個30公斤。”
雲暮用有些冰的手貼到臉上,試圖緩解自己臉上不斷上升的溫度:“還有更重的嗎?”
他的回答簡潔明瞭:“沒有。”
雲暮這下來了興趣,她坐在床邊的身子往前傾,盯著他問:“我能試試嗎?”
聽到這句話,凌君玄的動作停下來,他的視線在雲暮纖細的手腕上打轉,片刻後搖了搖頭:“下次我給你拿個10公斤的,免得傷手。”
這就是委婉的拒絕了。
雖然以凌君玄在這個世界的高傲程度,能委婉拒絕她已經是很給面子的事,但云暮卻不可能輕易罷休。
她不依不饒,再次要求道:“你就讓我試試,不試試怎麼知道?”
凌君玄沒有鬆口,他的神色又帶上了熟悉的清冷,聲音沉下來:“我不想這麼晚了送你去醫院急救。”
聞言,雲暮站起身向他走去,在一步以內的距離停下來。
凌君玄比她高,她微微仰起頭,燈光勾勒出她精緻的臉部輪廓,看上去秀氣又瘦弱,但她身形筆直,氣勢如同一把出鞘的劍,透出銳利的鋒芒。
凌君玄此刻只覺得雲暮身上隱隱有股殺伐之氣,一種難以名狀的氣場向他碾壓過來,釘住了他的腳步。
在沉默的對視中,雲暮終於悠悠開了口:“我要是能舉起來,你就把校褲也脫了,怎麼樣?”